“用不着,已经没事了,真的。”契少唐说话总是不咸不淡,总是刻意跟兆一鸣保持一种距离。
兆一鸣看着契少唐远去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契少唐身上徘徊,忽然兆一鸣的视线停留在他大腿后侧一块淡红色的菱形胎记上。
那胎记有点熟悉,印象中他以前好像在哪见过。
回淋浴室洗了个澡,契少唐重新换好衣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兆一鸣又跟了过来。
“契师,刚才的事情实在非常抱歉。”
“都说了只是个意外而已,这不是你的错,你别往心里装。”契少唐说,“而且我现在好好的呢。”
“可我还是过意不去啊。”兆一鸣仍有些疚意,“一会儿你有约不?如果没有的话,我请你吃顿饭,就当做是补偿吧。”
“兆总,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还是别破费了。”
兆一鸣不依不挠,冲他递了个微笑,“没关系,不到外面吃也行,你来我家吧,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挺有信心的。”
契少唐一时哽住,不知怎么塞回去才好。
兆一鸣接着又道:“其实还有个事情,之前你们出的审计报告里面有几个地方好像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契少唐皱了下眉头,之前给他发送电子版的时候,明明已经再三确认过无误只有才打印装订的,怎么现在才说出错?
“这个嘛,我现在也很难跟你讲清楚,那份报告放在我家里,明天得拿到外面开会用,可以麻烦你过来帮我看一下吗?”
“没问题。”契少唐牵了牵嘴角,有些不情愿地答道。
兆一鸣的屋子很大,他毫不掩饰,主动告诉契少唐自己是个单身父亲。
“所以家里就只有我跟小鹏爷们儿俩。”兆一鸣笑道,“最近一直很忙,没时间叫人过来打扫屋子,可能有点凌乱,你别介意。”
契少唐说了几句客气话,又夸了一下屋内的装潢设计,然后才问起报告的事情。
“兆总,那份审计报告你拿我看一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好早点带回去修改。”
“在书房来着,这边来。”兆一鸣领着契少唐走上二楼。
契少唐拿着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并没有发现任何错误,不禁感到疑虑,“兆总,报告上面的内容是对的,不存在你说的那些问题。”
“哦?是吗?那可能是我看走眼了吧。”兆一鸣似笑非笑,走到契少唐身旁坐下,凑到他的耳边对他说道:“而且我连看人也看走眼了呢,小羊。”
杨言,那是契少唐以前的名字,兆一鸣此时唤的正是他当年的昵称,看来他的身份已经藏不住了。
契少唐合上报告放回桌面上,“既然没问题,那我就不打扰兆总,我先回去。”
刚从座位上站起来,兆一鸣便将他的胳膊拉住,“小羊……”
“兆总,我现在不叫那个名字了。”契少唐轻笑道。
“这么多年没见,你改变了很多,我确实一直没认出来是你。”兆一鸣盯着契少唐那张脸,他以前认识的那个杨言可没现在那么清冷好看。
“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的?”契少唐问他。
“你大腿后侧的胎记。”之前兆一鸣跟契少唐相处的时候就曾经有过疑虑,觉得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非常熟悉,直到今天游泳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他身上的那抹胎记,兆一鸣的猜想才真正得以确认。
“小羊”兆一鸣牵过他的手,又唤了一声那个昵称。
“兆总,都说我已经改名了,别再喊我那个名字。”
“那我以后叫你少唐。”
“咱两没那么熟,还是叫回我契师吧。”
“也没那么陌生吧?”兆一鸣反问道。
契少唐心情烦躁了起来,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兆一鸣却不放开。
“你一开始就假装不认识我,为什么?”
“咱两都掰了二十年了,你到底想怎样?”
契少唐再次抬起眼睛跟他对视的时候,兆一鸣仿佛从那双乌黑的瞳仁里窥见了愤怒和怨恨。
兆一鸣叹了一声,“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那时我太小了,也太贪玩,根本不懂得如何珍惜眼前的人。”
契少唐冷笑,无动于衷,“我可没打算要跟你追讨二十年前的感情烂账,只求你别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今天下午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吧,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咱们还是普通的客户关系……唔……”
契少唐话没讲完,兆一鸣大步跨上前去又把他拉回跟前,二话不说捏住他的下巴,凑到他的嘴唇上狠亲下去。契少唐想躲开,可没成功,情急之下只好用牙齿咬他。
一阵血腥味在兆一鸣的口腔里弥漫开,契少唐趁机将他使劲往外推开。
“呸!”契少唐往地板上吐了一口垂沫,拿衣领用力地拭擦着嘴唇,大声骂道:“兆一鸣,你他妈发什么神经!”
兆一鸣看上去倒是淡定,他笑呵,“别了二十年,你不仅样子改变了,连性格也变了不少,比以前犀利得多,不过我挺喜欢你现在这副模样。”
契少唐懒得再跟他纠缠,转身离开,但入了虎穴哪能说走就走,兆一鸣料到了这样的情景发生,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将书房门给锁上了。
“那么多年,你那耍流氓的性子反倒一点儿没变。”契少唐狠瞪他。
兆一鸣也不在意,任他爱怎么说怎么说,直接把人摁在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