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的朋友还真不少,便有供电局的,电信局的一些认识的人,能帮忙提供户主名为黄夕雅的所在地,赵渊已经不止一次登门拜访了。只是每次,都被黄夕雅客客气气地相待,或是被林子伟温和而不失威严地劝走。他实在是,再没有任何理由去林文溪家里了。

可无论有无道理,这一趟,赵渊只是率性而为。

“我下午过来。”赵渊说。

所以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林文溪一直坐在房间里不肯出去,亦不肯陪黄夕雅买衣服。

赵渊进门,很娴熟地找到鞋套,自在房间下首的椅子中坐着。林文溪帮他倒了一杯热茶。林子伟边看着报纸,边微微抬头注视这个不速之客,等着他先开口说话。

“叔叔,如果我把这些捐款的钱,全还回去,文溪还有可能留下吗?”赵渊问。

“和钱无关。他帮你,但是方法有误,功过相抵,我不计较。但是他走,和你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林子伟说。

“班里的同学,都不希望文溪走。”赵渊说。

“你代表你的同学来了几次了,这些都不是理由,任何理由对他都不适用。”林子伟干脆地说。

“毕竟纪夫大学更适合他,他这样的品学兼优的,不是更应该有机会去更大的世界去深造,拓展吗?”赵渊问。

“任何一所大学,都不是一个人最终的前程。”林子伟说。

“但是任何一个重要决定,都有可能影响人的一生。”赵渊说。

林子伟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赵渊,遂放下报纸,呷了一口茶,不愠不火地说:“所以,如果知道这个决定是正确的,那么按照正确的方向去走即可。”

“正确这个词,是一个很有争论的词,倒不如说成,这个决定对他好,那么按照对他好的方向去走即可。”赵渊笑着说。

“也是这个理。”林子伟表示肯定。

“那么何谓对他好?他是成年人,那么由他自己决定他的去留,给他完整的人格和主导权,这种对待,是对他好,是吧?那么叔叔认为对他好的,不一定真地他本人就认为好呀?所以,这个由他自己去决断,不是会更好吗?”赵渊诚恳地说。

“有道理。”林子伟赞许地看了赵渊一眼,微微一笑:“一个成年人,有权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任何不违背法律和道德的事,但是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当一些事情复杂到,以他的年纪和阅历,无法做出更为恰当的选择时,身为长辈,替他做一些决定,是完全有必要的,你认同吗?”

“我认同。但我也认同一点,没有人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您身为文溪的父亲,未必能完全了解您的儿子,他有多大的潜力,能力,品性,您未必能完全掌握,所以,‘以他的年纪和阅历,无法做出更为恰当的选择’只是经验之谈,而非能有实际标准去衡量的,它是个伪命题,既然是个伪命题,那么,您要帮他做决定,这一个决定,也算是伪命题,您又是否认同呢?”赵渊侃侃而谈。

“那么,我给你一个标准。就他帮你筹资捐款这一件事,他大可不必要冒着他的爷爷,我的亲生父亲的名义,而是直接打着你的名义去做。这样虽然会对你的自尊心有些伤害,但是相对于救你父亲来说,这些小事不值一提!对不对?”林子伟问。

赵渊不得不点头赞同。

“他如果有足够能力,了解你这个人,他就不会这么鲁莽,那么,他就不会有被有心人利用这个事,合理合法地要求他公布捐款来源,进而得出他“弄虚作假”的结论,进而影响伤害到他的家庭。在你们同学眼里,他是为了谁做这个,心知肚明。但是,外校的人不会知道,无孔不入的媒体不会知道,而这样的不知道,和模糊,正好能被人利用,煽风点火,伤害他,伤害学校,伤害家庭,三输一得的局面,他如果足够有能力,是否可以避免?”林子伟问。

“他……”赵渊一时哑口无言。林文溪怎么能想到这么多,林文溪只会想到帮自己募捐,只会想到不伤害自己的自尊,他如何会这般圆滑老道,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出自一片单纯的本心而已。试问和林文溪互易而论,自己当时又会怎样呢?应该,是有一些起码的顾虑,应该是会有圆滑点的处理,甚至很可能对林文溪所谓的自尊弃之不顾。可这,也是林文溪比自己强太多的地方呀。

赵渊边想着,深深地看着一旁静默而坐的林文溪,一时不知再说些什么。

“他的决定,可能只认为对他好,而无法判断这个决定,是否对家人,对家庭好。人这一辈子,活着难道只为了自己?”林子伟耐心地补充。

赵渊只是一言不发,良久,起身对林子伟鞠躬:“我作为林文溪的朋友,很谢谢叔叔百忙之间这么耐心地和我交谈,这充分说明了您对文溪的看重,谢谢您。”

林子伟微微点头赞许,并不说话,赵渊只得望了望林文溪,再次望了望,终是黯然离去。

“你这同学,有急智,不盲从,将来是个人物!只要不影响大局,你多和他学习交往,是很有好处的。”林子伟对林文溪说。

林文溪默然不作声。

“那你对于你调往外省的事,怎么看?”林子伟又问。

林文溪垂下头,良久,狠狠地摇摇头。

“道理,你妈妈和弘轩和你说了很多遍了,你实在要犟,那也没法子。”林子伟说着,进了内房。如果你不走,我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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