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他也坚信他的伤是车玻璃所致。

可是昨天医生的一番话他又想了大半夜。他妈妈推开他时那刻,他受伤了吗?记忆似乎不那么清晰了,只记得弱小的他哭着一遍一遍叫“妈妈”,而他妈妈就是不搭理他。

他怀疑那场车祸。

手术安排在了另一天早晨,厉左开了单间病房,把安琰的衣物拿来了,事事想的非常周到。

“刘漠,我这还得住院,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有厉左陪就行。”安琰坐在椅子上,看着哥几个忙活,十分过意不去。

“五哥,废话咱不说了哈。”刘漠说着,去水房打水。

郑易阳一边铺床一边说:“安琰,你就安安心心做手术,我们回去也是待着,在这还能帮帮你。”

这时,买水果和生活用品的厉左回来了,“我买了水果,东子你去洗点。”

“好嘞。”付东拿上水果走了。

“怎么样?我大宝的心情如何?”厉左走到了安琰面前,笑的像阳光一样灿烂。

安琰心情不怎么好,不过看着哥几个对他这么好,便笑了出来,“一想上手术台,有点害怕。”

“不用担心,睡一觉就好了,王医生是这最好的医生。”厉左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没有咱们在家吃的那种奶糖,吃这个吧。”

厉左剥开了一颗糖,喂给了安琰。安琰含着糖说:“没咱家的好吃。”

“回家四哥给你买一罐,你答应四哥别想没用的,开心点。”

“嗯。”安琰笑着点头,他也想开开心心的,可是就是乐不起来,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另天上午九点多钟,安琰躺上了手术车,哥几个一直送他到了手术室外。

“四哥,你别走。”安琰躺在病床上看着厉左,小眼神无措的眨着。

厉左鼻子一酸,打从心底心疼他,“放心吧,四哥哪也不去。”

“五哥,别担心,睡一觉就好了。等好了我们去玩他一通。”说罢,刘漠还和付东用身体比了个心。郑易阳呲牙笑了出来,连郑易光都对他笑。

安琰笑了,摆了摆手,眼神一直盯着厉左,直到被推进了手术室。

厉左这两天心情也很阴郁,吁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等。

“四哥,安琰的疤真的不是意外吗?”刘漠问。

“当时的情况谁又知道呢,如果是意外更好,如果不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那涉及的根本不是我们学生所能了解的。”厉左忧郁的摇了摇头,“小家伙命咋这么不好。”

安琰已经挂上了吊瓶,医生在往吊瓶管里注射麻醉,他看着麻醉针,想起了手术室外的哥几个。

去他妈的忧郁!去他妈的过去!活在当下最重要,不管是谁要害他,他都要诅咒那个人。

三个小时后,安琰被推出了手术室,脸上包上了纱布。厉左一刻不离的陪着他,等他麻醉醒。

“醒了醒了。”刘漠说。

厉左看安琰眼睛在动,笑了下,“五哥,睡醒了吗?”

安琰除了能通气的五官没缠纱布,其余的整个头都包上了纱布。他瞅瞅哥几个,想笑却笑不了,“脸上包纱布好难受。”

“那也不能乱动。你知道嘛,你这样特别像木乃伊。”厉左逗他,哥几个也跟着乐。

“烦人。”安琰撇下嘴。

“听你说我烦人我就知道你没事。”厉左拿过水,舀一小勺喂他,“来,喝点水。”

“哎,五哥,等你好了咱们去玩,这次我花钱,所有人都包了。”刘漠道。

“有个大款朋友就是好。”郑易阳微笑着道。

“必须的。”刘漠竖起大拇指。

“有点钱得瑟什么。”郑易光冷眼看刘漠。

刘漠立马不笑了,“真的,要不是看你是易阳的弟弟,我真他妈揍你。”

“不用看别人脸色,想揍就揍,你以为我怕你。”郑易光说话不温不热,冷漠且自傲,语气特气人。

“哎我妈,你别跟我说话,我不想和你说话。”刘漠无力的摆了摆手。

“我也没指望你和我说,你以为你说话香。”郑易光酷酷的说。

“我操,别拦我,都别拦我。”刘漠猛地起身,揪起郑易光的衣领,郑易光嘴角一笑,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这死出气的刘漠挥出了拳,却被郑易阳拽住了。

“漠儿,他不是你能打的。”

付东走过去把刘漠扯到一边,忍不住笑,“想要赢人家,首先你得学会面无表情。”

“不学不学,学那有啥好。”刘漠和郑易光互飙了一眼,相继坐在了椅子上。

全程看热闹的安琰笑了出来,张嘴喝了一口厉左的水,“他们就能斗嘴架。”

“成天逼逼是不是烦人。”厉左笑说。

“嗯,烦人。”安琰又喝了口水,“不喝了。”

“听到没有,以后别在五哥面前逼逼。”厉左瞅瞅哥几个,对他们眨眨眼,以表谢意。

他不想安琰一醒来就在沉重的气氛中,为了给安琰个轻松的氛围,他想到了哥几个。因为之前刘漠和郑易光一打嘴架,安琰就在旁边看热闹,呵呵笑。

“五哥,以后我少逼逼。”刘漠还鞠了一个躬。

郑易光冷冷一勾唇,不快不慢地说:“不会逼逼当然别逼逼,逼来逼去瞎逼逼。”

付东一下笑喷了。哥几个都笑了,唯独刘漠一张大黑脸,“易阳?你俩是亲兄弟吗?为啥性格反差这么大?”

“我喜欢。”郑易阳温润地笑,三个字表明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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