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着把人抓起来,哪怕是用一些不怎么得体的手段,也终究能套出更详细的内容。可是,好么,如今人没了。白主席一出手就是快、狠、准三位一体,半点儿余韵都不曾留下。
方才白昕玥半真半假的来了一句,他杀死温离的根本目的就是杀人灭口。陡然一听这当然是玩笑话,可若是细细深究,火炼似乎都有些拿捏不准了。
经过好一番周折,才让火炼的心情好了些许,但如今眼看着又要再一次阴霾密布,因此而生的焦虑让白昕玥也没有过多的余力来细细衡量哪些话说得,而哪些话又说不得。“温离没有说谎。也幸好他的笛音调子很奇怪,不然的话,你受到的压力肯定远远不止刚才的程度。”
火炼越发迷惑,“压力?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刚才不是说过,人类不能使用超自然的力量,包括契约在内,都只是利用了妖兽的精血才能够完成。那这所谓的压来又是从何而来?”
尽管这只火鸟放在过去就是不学无术的典型,但近来的经历着实太过丰富,以至于他不得不学会了学以致用,才听过白昕玥的那些话,火炼掉头已经举一反三。
略作停顿,火炼又补充道,“即使在能力方面我还是比不过那位末代的妖兽皇帝,但我好歹还可以调动一点儿微风,可当时竟然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温离不就是吹了吹笛子吗?当真能到达这种程度?”
第167章 第167章—念想
在这世上,有些问题是越讨论就越明晰;而有些则不然,随着讨论的不断深入,阻力只会越来越大,直到走进思路的死胡同,再也无力进行突破。
虽说很多人都坚信真理越辨越明,但放在现实中,还是要受到客观条件的左右。
当前白昕玥陷入的境况或许还没有这般糟糕,不过实际上却也差不了太多。
他面色凝重,即使出口的每句话都经过仔细斟酌,可依旧还是无法明确的说明什么,“妖兽的颂歌所代表的东西有些不同。怎么说呢,妖兽与人类信奉着截然不同的神明——人类的神明往往更为具体,妖兽的则不然,虚幻而难以描述,非要加以形容的话,只能将其概括为‘天道’。这一点在祭台上也有所反映。而妖兽的祭祀内容都与自身独特的神明息息相关。”
顺着白昕玥给出的思路,火炼开始揣摩,没多久已经被对方的“异想天开”而震惊,瞪大了一双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温离那家伙用一曲不伦不类的颂歌竟然能引来‘天道’,并加诸在我身上?”
既然是用来推测的思路,当然有可能是正确的,也有可能是不正确的,这都在常理之中。正因为没有准确的定论,所以白昕玥一开始才不愿多说,此刻更加不希望误导火炼,于是心平气和的解释一句,“当然了,我并没有资格亲耳听过真正的颂歌,也不敢在这事上下断言。不过依据常理来推测,真正的颂歌应该是颂扬天道,而不是用其来压制同族。”
尽管白昕玥的做事态度已经可以称得上严谨理智,可是依然架不住某只火鸟天马行空的想象,“你的意思是,颂歌被人篡改过?谁?莫不会当真是大祭司吧?”
火炼陡然回想起曾经在雪山木屋中见过的屏风,上面展示出来的女人被捆在礁石上受刑的画面,风吹雨打海浪拍击,无疑残酷至极。
然而,若灏湮当真篡改了颂歌,那么她行至末路之时的种种遭遇,似乎也算不得冤枉。
对了,还有楼澈曾经不止一次的明提暗示,他将妖兽几乎灭族的罪孽都算在了大祭司的头上,指出妖兽式微人类强盛的根本原由就是因为大祭司的倒戈。
此时此刻,这些前因后果仿佛被一条串连到了一起。
“很可惜,曾经最为鼎盛的司水一族如今竟然连一个后裔都没有剩下,那个路狄亚虽然与之沾点边,但终究不属于本族。不过人已非,物却还在,在这妖兽乐园中还是留下不少的遗迹,如果能够细细调查,或许能够得出什么真相也未可知。”
白昕玥今天说的话不少,与他们两人过往相处的经历比较起来,没话找话的身份仿佛掉了个个儿。火炼禁不住有些怀疑,莫不是自己以前太过话唠了,于是阻碍了另一个人发挥水平?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个眼镜男像是突然一下子摒弃了遵循了半辈子的神秘主义。
只不过,白昕玥说了不少是真,火炼却有些拿捏不准自己是不是真的听明白了。单说刚才这几句,火炼甚至无法判断白昕玥这是给他指出一条调查的思路,亦或者单纯只是为了将这个话题敷衍过去?
白昕玥在此时提到“路狄亚”,这无疑也是相当奇怪的。将前言后语放在一块儿想一下 ,火炼总觉得那只波斯猫的名字出现在此处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不是必要,便是故意?
可是,为什么?纵然路狄亚并非一只寻常意义中的猫咪,而是成了精的,也算得上妖兽的一个分支,但是也仅此而已。
尽管火炼对自己的眼光没有什么自信,但依然相信这一回没有看走眼,路狄亚的年龄太小了,充其量不会超过一百岁,用妖兽漫长的寿命来衡量简直就是还没有成年的孩子。这么一只幼猫,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几千年前的妖兽浩劫扯上关系。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