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昕玥不急不躁,丝毫没有追问的意思,只是姿态悠闲的拨弄着火堆。
“你准备邀请雷哲鸣参战?”费了很大劲才定神的火炼,勉强挤出这么一问,不过他也确实问到了点子上。
“那一位在妖兽组织担任支部长的时候就已经是桀骜不驯的典型,我有什么本事邀请他参战?”白昕玥略带讥讽的说了一句。“不过,这件事与他本人息息相关,他总不会视而不见。”
“雷哲鸣会来月眠岛?”这话,问的就有些废了。
然而废话对于火炼本人来说,却也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第一次听到白昕玥提及“变数”的时候,火炼便心生迷惑,路狄亚与雷哲鸣,这两位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评判,似乎都不是那种容易驾驭的对象,白昕玥凭什么就认为这样的变数到头来会为己方所用呢?
今天,连续得到了这两位的行踪,火炼终于有些明白白昕玥依凭的是什么了。
并非驾驭,而是与之达成同样的目标。即使不能成为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但是在各自的目标达成之前,共事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白昕玥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对方的问题毫无价值,他回答的很认真——说来也真是奇怪,一些极为重要的问题,他会敷衍了事,反而是这样没什么营养的垃圾问题,他的态度反而会变得很积极。
一个问题是否需要认真作答,对于白昕玥而言,似乎衡量的标准有且只有一个,看他愿不愿意。
“我只能告诉你,雷哲鸣来的可能性很大。这边的种种情况,我派出的信使都已经一五一十的告知雷哲鸣,他对此态度很积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晚些时候应该可以到达。不过也不要忘了,楼澈是怎么死的,如果雷哲鸣在最后时刻钻起了牛角尖,改变主意也在情理之中。”
楼澈是怎么死的——对此,火炼无法理直气壮的声明,他是自杀的,与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事实上,究竟是什么原因将楼澈逼上了绝路,所有当事人都心知肚明。火炼或许算不上罪魁祸首,但他同样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基本算得上是压块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为曾经的所作所为,注定了将来会背负的重担。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火炼拧起的眉头上浮起了一层忧虑,“雷哲鸣最后来了,但却是来与我们为敌的?”
白昕玥竟然只是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然而他的意思倒是表达的极为清楚明白——他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但是,他对此丝毫都不在乎。
火炼的火气又窜起来了。
上天明鉴,真的不是他脾气暴躁啊,当他在自己族人身边的时候,是那样冷静睿智的一位领导者。也只有到了这位白主席面前,他才会频频跳脚。所以说,这是谁的错?是谁的错?究竟是谁的错啊?!
“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火炼这不是指责,完全已经上升到指控的层面了!
“没有担心的必要。”白昕玥说着。发现有一点灰烬落在了火炼的衣襟上,其实这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他还是伸出手仔仔细细的帮对方掸掉了,比起正在谈论的敌友问题,仿佛这个更加值得他关注。“不管雷哲鸣到来之后打算与谁为敌,我需要的,仅仅只是他出场而已。”
火炼都有些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听明白了,还是什么都没能听明白。正待追问——
白昕玥已经就这个阶段做出了总结,“说起来有点复杂,到了后天,你自己看了之后就会明白。”
对方表明了不会再说,火炼知道也强迫不得,况且强迫起来也真的没什么意思,更加显得自己像个傻子。白昕玥能够想到的事,他没道理想不到啊,除非……除非是他们掌握的信息不对等。
火炼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当即提出,“你那个手下送来的战报呢?我能看看吗?”
天黑之前正好白昕玥在阅读战报,看完之后便随手扔在了帐篷中,这东西当然不能说没有任何秘密性,但白昕玥显然没有避讳的打算。爽快的起身,过去将文件夹取了回来。
火炼迫不及待的翻开就看,也亏得他视力绝佳,就着跳跃的火光竟然也能看清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
李凡出品的战报,虽然详细,但确实没有什么废话,总共七个国家被卷入的混战,竟然也被他条分缕析的梳理出来,整篇战报接近两页纸,篇幅算不得很长,但是该有的内容当真半点儿都不曾缺少。
火炼本身的阅读速度就不差,而且这东西看起来也相当快,不多久,第一页已经接近尾声——咦?并没有发现什么关键的信息啊,至少,目前的这些当真无法与雷哲鸣扯上太多的关系。
火炼不死心,既然他已经推测白昕玥是从战报上获得了足够的信息,从而判断出应该怎样应对雷哲鸣的,那么他也要努力找出同样的东西。于是火炼迫不及待的翻到了第二页……
结果,可想而知。
当视线从最后一个字上面滑过的时候,浓烈的失望油然而生。再怎么不情愿,火炼也只能承认这就是一份寻常的战报,而且还是一份压根没有得出任何结果的战报。
参战的七国,你来我往的乱打了一通,死伤不小,损失也不小,然而谁也没能将谁打趴下,不要说成为月眠岛的最终占领者了,在密集交织的炮火中,没有一只舰船找到了合适的登陆机会。
话说回来,有机会只怕也没有哪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