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儿啊,虽然你贵为公主,但既然已经嫁到了咱们薛家,一切便应照着薛家的规矩来。”薛夫人坐在那儿,笑面虎一样看着卫慕湄道,“这晨昏定省是一点都马虎不得的,不过我想宫里礼节更是繁冗,湄儿定是早已习惯了的。”
自从反应过来自己被利用了,卫慕湄对薛夫人便冷淡得很,闻言只是淡淡道:“婆婆与其在这教训本宫,倒不如想想如何让您那不成器的儿子少在花街柳巷流连,莫得丢了薛府的面子。”
薛夫人仗着这桩婚事是御笔钦点,不得和离,十分无畏,不屑地冷笑一声道:“自己相公都管不住,还指望婆婆替你管吗?湄苏公主不是一向厉害得紧吗?”
“本宫就算嫁了人,一样是我辉朝的三公主,还望婆婆注意自己的措辞。说起来,婆婆在府外见了本宫是不是还要行礼呢?”
薛夫人笑道:“府外的事咱们出了府再说,如今是在薛府内,咱们便要按薛府的规矩办事。还希望公主明日的晨省不要同今日一样迟到,若是再迟了,那就不要怪为娘按规矩办事、不留情面了。”
卫慕湄被堵到语塞,只能愤愤地甩着衣袖离开了。
“雨柔,去把母妃给我的锦囊拿来。”回了卧房,卫慕湄先是摔了两个杯子,冷静下来便道,“就是回宫谢恩那天母妃给我的那个。”
雨柔翻了翻,找到了卫慕湄说的锦囊,递给了她。
拆了锦囊,里面是一张白纸,上面只有一句话,卫慕湄看完笑了,道:“雨柔,准备拜帖和礼物,本宫与涵薇皇姐也许久未见了,是该好好叙叙旧了。”
九月初九,皇帝皇后率诸位大臣一同登高祈福。
出嫁的公主们一同走在一侧,而驸马们走在另一侧。
“清儿近日可有闲时?屛儿说想你了,想去你府上小住两天,不知是否会打扰。”
卫慕清见卫慕涵言语间多有吞吐,又思及近几日听到的流言,心下立刻明了,便道:“闲时自是有的,只是屛儿还小,皇妹又不会照顾小孩子,只送她自己过来多有不便。不如皇姐也过来府里暂住两天吧。”
“这怎么使得?”
“使得的。按理说早该请皇姐过府一聚了,只是想着近些时日湄苏皇妹总是到皇姐府上‘拜访‘,皇妹便不好再开口了。”
“皇姐哪里的话?”卫慕湄闻言,不豫道,“涵薇皇姐是你的皇姐也是我的皇姐,若皇姐你早说想请涵薇皇姐过府一叙的话,本宫这做妹妹的哪里还有霸着人不放的理啊。”
“哎,本宫这不是念着你‘刚出嫁‘又没有驸马陪会不适应,这才没叨扰嘛。”卫慕清说完笑得十分真诚,仿佛她真的是一个称职的好皇姐。
卫慕湄闻言却是气得脸都白了,现在谁都知道她湄苏公主御夫失败,新婚第二天驸马便流连花街柳巷。一时间她成了耀京所有人的笑柄。反观卫慕清,每天被沈冬雪疼爱着、呵护着,两个人成了耀京有名的恩爱夫妻,令人艳羡。
一旁的卫慕涵见状便道:“还望清儿不嫌我们母女叨扰。”
“怎么会呢,屛儿那么可爱,本宫跟驸马可是喜欢得紧。”说着,卫慕清朝着沈冬雪那边问道,“驸马你说呢?”
沈冬雪听到卫慕清喊自己,便立刻笑着转头看她,“公主问微臣什么?”
卫慕清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沈冬雪自是配合的点头称是。
一旁涵薇的驸马乔楚见状,十分羡慕道:“妹夫同皇妹感情当真是好呢。”
沈冬雪闻言微微一笑,点点头却不回答。
乔楚见沈冬雪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有些尴尬,只好转向薛文康,“不知文康兄觉得耀京哪家馆子里的姑娘……”
沈冬雪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风尘之事,顿觉烦闷,好在这次登高祭祀的地方终于到了。所有人连忙收了声,十分虔诚地跟着皇帝行礼祈愿。
不出所料,这次登高之行,薛丞相果然是提前对两人耳提面命过了。卫慕湄和薛文康虽一直互相敌视着,却好歹是相安无事的结束了祭祀。
夜晚的驸马府十分安静,卫慕清拥着沈冬雪躺在锦被里,“驸马今日回程便一直兴致乏乏,可是有什么心事?”
“公主觉得‘夫妻‘是什么?”
“是薛文康和乔楚说了什么吗?”
“也不算是吧,只是突然有感而发。”
“驸马博览群书,想必是知道‘相濡以沫‘这个词吧。”
沈冬雪点点头。
卫慕清道:“夫妻便是那两条鱼,哪怕明知道这些水不足以让它们活下去,却仍不离不弃。”
沈冬雪闻言叹了口气道:“可民间却有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你到底怎么了?”卫慕清捧着沈冬雪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
沈冬雪摇摇头,“只是觉得涵薇皇姐那般好,他们夫妻也没有‘大难临头‘,‘雄鸟‘却已经想着往外飞了。”
卫慕清见她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笑道:“原来是为得这个,你当我今日邀皇姐过府小住是为的什么?”
“公主早便知道了?”
“知你心性便一直没告诉你,谁料今日还是叫你知道了。”卫慕清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乔楚本性并不坏,只是心性不定极易被人诱惑。他与皇姐成亲有几年了,日子过得平淡无奇,突然有一个人跳出来告诉他,外面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新奇事情,他便守不住他的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