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说的,人的一辈子就这么短,他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也这么短,不该放弃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光。

这么想以后,他觉得先前的那些悲伤的情绪一扫而光,此时也意识到自己涕泗横流的,真是太丢人了,脸色也由先前的煞白渐渐转红。

他想用手去擦一下眼泪,但是却被秦深握住了纤细的手腕。

青年用温暖的嘴唇一点点吻去了他的眼泪,让林羽失去了最后残留的那一丝原主情绪,而脸也红到了脖子根。

不远处的阿福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心中哀怨十分。只觉得人家在你侬我侬,他却在这里被山风吹得瑟瑟发抖。

等到林羽和秦深下山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三点,阿福发现自家小少爷的眼睛有点肿,严重怀疑是那个穷小子将林羽惹哭了,心中有些气,但也不能上前打扰,之后只得跟在两个人身后。

秦深隐约觉得自己身后有道怨怪的视线盯着,如芒在身,但因为有林羽在自己身边,注意力又很快被转移。

重栾庙位于芦城郊外,两个人下了山,步行到了城门外。

要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城门两边站着两列守卫,气氛有些紧张。近来时局动荡,芦城守卫也增派了人手,戒备加强了不少。

秦深和林羽进去的时候被拦住了。

拦住他们的守卫态度极差地推搡着说:“把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看到枪支一律没收。”

阿福从身后跟了过来,殷切地打着圆场:“这位守卫大哥,这是我家少爷和他的同学,都是芦城第四中学的学生,哪里会有枪啊 ——”

“少废话!”守卫退了阿福一把,指着林羽和秦深说,“过来搜身。”

林羽看了秦深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搜身的时候林羽觉得有些痒,躲闪了一下,守卫境界地扼住了他的脖子,因为呼吸不畅,林羽脸色很快泛白。

一旁的秦深已经挣脱阿福的阻拦冲了上来,他一把推开挟持着林羽的守卫,帮怀里的人顺着气:“有没有事?”

而这时候,其他守卫却也围了上来:“你是来闹事的?”

阿福一看不大对头,立刻从兜里翻出了钱包,从里面急急忙忙地掏出了两个银锭,飞快地塞给了那个被秦深推开的守卫手中。

“大哥,行行好,这位……朋友有些冲动,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他计较。”

那守卫哼了一声,嘴里骂了句娘,但是口嫌体正直地接过了那两个银锭,对着秦深不悦地勾了勾手:“你,过来,身还是要搜的。”

阿福冲秦深使了眼色,面色阴沉的青年也知道尽快离开这里才好,于是沉默着让那守卫搜查了一遍。

进了县城里之后,林羽和秦深一起走到了秦家所在的巷子口。

“我先回去了,明天见。”秦锡垂首亲了亲林羽干净的眉眼。

“嗯,”林羽弯起唇笑,“方才的话……要当真的。”

之前在山上的时候,两个人多待了一阵,说的是以后会做的事情。

他们会在合适的时候同各自的家人坦白,至于能不能接受,两个人都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为了那个期待中的未来,尝试是必须做的。

他们也许不能得到世俗的认可,但是能牵着彼此的手走完一生亦是不悔不恨。

秦深带着满心的憧憬和脑海中的纷乱思绪走到自家的门前,他没带钥匙,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他锁起双眉,按理来说这时候秦母应该在家,难道是身体不好睡着了?

他又敲了几下,依然没有等到答复,就在他准备蹲在家门口等秦母回来时,突然从巷口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叫着秦深的名字。

他转过头,发现是邻家的刘婶在叫自己,他立刻站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情况,对方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喘了几口气才说道:“小秦,你妈出事了!”

跟着刘婶一起跑到了医院,秦深心跳得极快,心中快要被巨大的不安淹没。

直到走进病房中,看到秦母就躺在那里时,他差点双腿一软,几乎要跪了下去。

秦深跑到母亲身边,看到她虚弱地半眯着眼,痛苦地攥住了他的手,低低地叫了声:“妈。”

他一出声,处于半昏迷状态中的秦母已经渐渐地醒了过来。她努力地睁开眼,想要看清自己的儿子,甚至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庞。

“妈,你别动,小心伤口。”

秦母却苍白地咧开嘴笑了。

方才她模糊之间已经听到了医生的话,枪伤处于心脏处,她失血过多,现在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只是被相依为命的儿子一唤才勉强从将死的状态和情绪中拼命地探出精神气来。

但是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无法改变命运的走向。

当秦母的双手从自己头上滑落的时候,趴在一边的青年哭出了声来。

第二天上课时,林羽没有见到秦深的身影。问过老师,也没有收到假条,林羽心中便隐隐有了担忧。

中午的时候他让阿福给家里说了一声,没有坐车回林家,而是去找了秦深。

他到了屋外,敲了好一阵的门,才听到了秦深的脚步声。两个人相处久了,连走路的频率的力度都清楚,可这次的声音却显得极沉重。

林羽怎么也想不到,昨天意气风发的人到了今日却是满脸颓然,甚至连头发都是乱糟糟的,他愣了愣,叫道:“阿深。”

秦深抬起头,有些木然地看着他,那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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