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这几天,她体内的剔骨香发作过一次,将淤血逼至腹腔,精神松懈下来的时候,就全都吐了出来,所以没有太大障碍。但是以后,随着剔骨香逐渐加强,她的身子会越来越差,最终药石无医。”
剔骨香发作?百里九猛然想起昨夜天煞被几个黑衣杀手围攻之时,捂着心口的那种咬牙痛楚,自己给他伤药也被冷冷拒绝,难道,天煞与她一样,同时中了剔骨香的蛊?昨夜正是发作之时,所以才被知道根底的杀手趁机落井下石?
百里九颓然地跌坐在诺雅旁边,心里懊悔不迭。早就在前几日,老汤头就提醒过他,说是诺雅面色不好,让他多加注意,自己竟然没有重视起来。昨夜,她孤零零一人,在阴森漆黑的大牢里,是如何一点一点,痛不欲生地煎熬过来的?还在自己面前装得这样云淡风轻。
“那此毒应当如何解?”楚卿尘忍不住问老汤头。他知道如今百里九心里焦灼,哪里还会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
老汤头摇摇头;“筋骨散的主人两年前已经被害暴毙身亡,药方失传已久。而剔骨香乃是蛊毒,需要下蛊之人精血养成的母蛊做药引,解铃还须系铃人,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这世上既然有毒就必然有解药!”楚卿尘斩钉截铁地道:“我识得不少江湖能人义士,我就不信全都束手无策,解不开她所中之毒!”
百里九冷哼一声:“这几个月以来,我就从来没有放弃过找解药,老汤头也一直坚持不懈,废寝忘食地研究,但是全都没有结果。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完全是说得轻巧。”
“小九,如今诺雅身中剧毒,你还要与我争论短长吗?你明知道她随时会有危险,还不能好好保护她,让她屡次历险,如今她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不想着如何救她,还要对我冷嘲热讽?”
百里九极其不屑道:“我的妻子,我自然会不遗余力地救她,不劳你二皇子操心,又来捡拾我现成的功劳大献殷勤。”
楚卿尘今日火气也终于抑制不住,冷声道:“你若是有办法救她,我二话不说,立即就走。”
二人你来我往,竟然又争执起来,唇枪舌战,互不相让。
“阿九?”榻上的诺雅不知道什么时候悠悠醒转过来,费力地撑起身子,扭头看百里九:“你们又在吵什么?”
百里九一个箭步,赶在楚卿尘前面,搀扶起她:“没事,大吵伤身,小吵怡情,我们没事吵两句锻炼锻炼身体。”
诺雅想笑,出口却是一阵轻咳。
楚卿尘将伸出的手蜷缩回来,关切地问:“你现在觉得怎样?”
“身轻如燕,中气十足,我没事啊。”
百里九一个暴栗弹过去,落在她的额头却减了五分力道:“又逞能,说句示弱的话你会死啊?”
“你就巴不得我死是不是?我说句没事也招你惹你了?你就想气死我好独吞我的天然居是不是?”
百里九颇为无奈地翻个白眼,满脸嫌弃:“你也就这点出息了,爷腰缠万贯,当初花在锦娘身上的银子,都能买下你十个天然居,会稀罕你这点东西?”
“花了十个天然居,你都没能把锦娘娶进将军府,你还好意思说话?”诺雅的话脱口而出,才想起楚卿尘就在身边,看他一脸黯然,以为是百里九说错了话,偷偷地拧了他一把,然后讪讪地对楚卿尘道:“对不起,二皇子,我们只是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
楚卿尘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微微勾唇一笑:“没关系。如果你身子无恙的话,我就先回府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诺雅见他满面风尘,也是一脸疲态,应是连夜匆忙赶路,精疲力尽。她挣扎着下地,想要相送,被百里九一把按住了:“元宝,送客!”
楚卿尘欲言又止,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药庐。
诺雅眼看着楚卿尘离开,转身开门见山地问百里九:“我是不是毒发了?”
“放心,看你的手相,你的命硬的很,我的一辈子都断送在你的手心里,比断掌还毒,你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不过,我们的百年大计可能要延缓一段时间而已。”百里九揶揄道。
百里九这样说,诺雅也就信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吃顿饭再跟你吵架,我没有力气了,牢房的饭很难吃,夜里也睡不着,老鼠一个劲往身上爬。”
百里九弯下腰:“我抱你回一念堂。”
诺雅竟然也不挣扎,就乖巧地偎在他的怀里,两只胳膊吊着他的脖颈,蜷缩起来,蹭着他的胸前,懒洋洋的就像一只阳光下的小肥猫。
“没想到杀害李茗祖的,竟鹊纳笔帧!
百里九想提起天煞,终究还是忍下了,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难为二皇子是怎样查出来的?”
百里九略一犹豫,闷声道:“不知道。”
“那杀手既然悍不畏死,怎么会将自己杀害李茗祖的事情供认不讳呢?”
百里九抿了抿唇:“不知道。”
“我猜,唯一能撬开杀手的嘴巴的,也就只有锦娘了。”
百里九脚下一顿,不说话。
“我适才看到那杀手一直在瞪你,恨之入骨的样子。”
“他眼睛抽筋了吧?”
诺雅伸出手,摸摸他明显憔悴的脸:“凶手是你查出来的是不是?风驰和二皇子全都风尘仆仆,明显只是刚刚赶回京,哪里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百里九唇角微微绽开一抹笑意:“你身子不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