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的花次第盛开,如火如荼的杜鹃,灼灼烂漫的桃林,摇曳起来像白云一样圣洁的野梨花,纷纷簌簌,零落如雨,暗香氤氲着整座山,萦绕在两人身边,恍如人间仙境。
一架一架的紫藤花也开了,笼罩了整个山谷,深深浅浅的紫色从顶端流泻而下,沉甸甸的花瓣挤挤捱捱,簇拥着,层层叠叠,挂着清晨的露珠,犹如瀑布一般迸溅出晶莹的琉璃。
诺雅站在花架下,摘了紫藤花,揪下花瓣,用舌尖轻舔花萼下的花蜜,垂蔓曼妙妖娆的剪影斑驳在她的脸上,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底铺展开,舌尖舔过杜鹃花一样红艳的唇瓣,隐隐有悄然绽放的不张扬的妖娆和媚惑,有一种柔软如丝的暧昧缓缓游弋在静默无语的紫藤花影间。
暖风和煦,百里九撩开浓密的花蔓,走近她,俯下身子,轻舔她唇角残留的花蜜,头顶上,一只蜜蜂嗡嗡地飞过来,钻进一朵肥厚的紫藤花里,忙碌着采撷。
百里九的浅啄变为饥渴辗转,氤氲在身边的花香,酝酿成醉人的佳酿。
一切似乎水到渠成,一切好像应情应景,这样灿烂的春光山色,这样旖旎的花间瀑布下,柔软馥郁的草地,缝隙间隐约可见的蓝天白云,四周皆寂。
诺雅丝缎一般柔滑的长发,瀑布一般在草地上铺展开,深深浅浅的紫白色的紫藤花飘落下来,点缀在她乌黑的发稍里。她星眸半闭,微蹙黛眉,轻吟婉啼,不胜娇弱,颈间的海棠花愈加魅惑。
百里九觉得,她就是一朵被春雨滋润,然后打落泥泞的落花,被自己捡起,捧在手心里,挂在指尖上,晶莹剔透,还带着花蕊的残香。他贪婪地浅吻她身上的伤疤,第一次在斑驳的阳光光影里端详,深浅不一,已经逐渐被药膏淡化,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他心疼地用舌尖缓缓描摹过去,诺雅羞涩地蒙住他的眼睛:“太丑,不要看。”
他的睫毛在诺雅的掌心里一眨一眨,诺雅的心也痒痒的。
“我喜欢你,无论你是什么样子。”
百里九说着醉人的情话,身下的人酥软成紫藤花的垂蔓,攀援着他的肩,他的腰,缓缓绽放,疯狂摇曳,成为这漫山遍野,最妖娆的一朵。
百里九不想回京,他喜欢这样的诺雅,恨不能山间结庐,就此地久天长。诺雅也恋恋不舍,她贪恋这样的世界,哪怕是广袤的草地,空旷的山涧,那样大的天下,只有两人,没有纷扰,更没有其他,可以忘忧,可以无牵无挂。
百里九说:“等我们回了京,解去你身上的毒,我要带你寻这样僻静的山谷住下,也种下一院海棠、紫藤,十里桃林,将树下的泥土翻得松软,再种一地的娃娃。”
诺雅格外乖巧,点头笑眯眯地道:“好呀,到时候,我们的山谷漫山遍野的野孩子,山风吹过,摇曳着双臂喊爹爹,歪缠着你,像葫芦那样挂在你的身上。我们的家就取你我的姓氏,叫做百里娃娃林。”
百里九扶额长叹:“夫人,我收回我适才说的话。”
“怎么,九爷不喜欢?”诺雅巧笑倩兮。
“我突然觉得,这傻可能会遗传,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第一章 她是我的底线
京城。
百里九暗中并没有放弃给诺雅找寻解药,费劲心思,经常夜不能寐。
诺雅服下天煞留下来的解药,表面看起来,好像依旧生龙活虎,安然无恙,但是给她把脉的老汤头脸色越来越凝重。
剔骨香之毒暂且可以拖延,但是解去她身上的绝命筋骨散,已经是迫在眉睫。
百里九脸上笑得云淡风轻,依旧毫不相让地讽刺挖苦她,将她气得直跳。
楚卿尘带了很多名医过来给诺雅看诊,面对着百里九的冷嘲热讽,丝毫不以为意。百里九守在一念堂门口,拒绝让楚卿尘进去,将大夫们留下来的药。当着他的面丢出老远。两人甚至大打出手,在一念堂门口打得难分难解。
这次诺雅一点也不着急,她看出来,其实楚卿尘压根就不是百里九的对手,百里九并未使出全力,知道深浅。她躺在躺椅上,悠哉地晒着太阳,眯着眼睛,不时出声指点两句。
“二皇子,你应该偷袭他左肩,适才那里是个破绽。”
“哎呀!回马枪,攻击他小腹!”
......
百里九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没良心的臭女人,究竟谁才是你夫君?你分得清不?怎么老是向着他?”
诺雅换个姿势,蜷缩起来:“帮理不帮亲,人家好心好意过来给我看病,你却不识好歹,我自然要主持公道。”
“好心好意?你果真是不识好歹,普天之下,没有人比他更阴险了!简直就是狼心狗肺兔子肝猫杂碎,老鼠腰子驴造肾。他对你分明就是不怀好意,你知道不?天天见个好皮囊的男人你就迈不动步,捡个驴粪蛋子当宝贝!”
百里九絮絮叨叨地骂,楚卿尘不急不恼,不骄不躁,依旧淡定地挥着手中竹笛,犹如闲庭信步。
百里九看着有气,就加快手里的招式,迫得楚卿尘连连后退,狼狈得招架不住。他方才得意地回头,冲着诺雅风骚一笑,一副“还是你相公厉害”的得意。
诺雅越来越懒,经常躺在太阳底下,一晒就是一天,需要什么东西了,就指使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