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不好意思地笑:“也有道理啊。”
说完丢了帕子去看床上的桔梗,听诺雅简单地讲述完失火经过,不禁对桔梗另眼相看,赞不绝口:“忠义可嘉,等你过些时日好起来,本公主定然重重有赏。”
桔梗趴在床上,不便行礼,只能点头千恩万谢了。
难得欣儿提前打好招呼,不急着回宫,诺雅留下她,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姑娘家喜欢的拿手好菜和点心,烫了一壶寡酒,两人回屋对酌。
几杯暖酒下肚,通体舒畅,欣儿仔细询问起火的缘由,诺雅正心里憋闷,就简单地将朝三一事同欣儿讲了。
欣儿向来疾恶如仇,还未听诺雅讲完,就气得哇哇大叫:“百里九他竟然不肯为你做主么?他还算不算是个男人?”
诺雅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也只是猜测而已,自然无法要求九爷他为我做主。”
欣儿余怒难消,忿忿道:“说到底,他百里九还是偏袒那个秦宠儿,所以才维护着她。”
“这倒是不至于吧?”诺雅黯然地嘀咕道,却是有点口是心非,想起那日百里九拉架,执拗地认为就是分出偏向来。
“诺雅姐姐,莫看你稍微年长我一些,但是这宅里的事情,我可比你看得通透。女人跟女人之间的斗争,比的不是道理,也从来不用讲究什么证据。男人的疼爱才是硬道理。
男人若是宠你,你说的话那就是圣旨。若是看着你不顺眼,你即便字字箴言,他也能鸡蛋里面挑出骨头来。
要不为什么,我父皇宫里的那些妃子们天天吃饱了饭没事做,就在那琢磨怎么博取我父皇的宠爱。那些被打进冷宫里的妃子,也不是因为她们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根本原因还是,在我父皇跟前失了宠。
所以,你不能这样一直对百里九不咸不淡的,必须要争宠翻身!”
“我若是不喜欢他百里九,争宠又有什么意义?”诺雅颇不以为然。
“我父皇再英明神武,那也是垂垂老矣,后宫佳丽三千,又有谁是真心的?都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罢了。所以,我最是讨厌皇宫,即便是在外面流浪,风餐露宿,我也觉得快活,乐不思蜀。”
☆、第一百零五章 只能帮你到这了
诺雅听这样一席话从不谙世事的楚欣儿口里说出来,有些惊愕。觉得欣儿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却不知道,她自小身居后宫,这些都是耳濡目染,司空见惯的事情,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套说辞,对于诺雅而言,委实有些新鲜。她的性子一向是黑白分明的,觉得有理走遍天下,从未深究过,自己在将军府这些时日的遭遇,背后所映射出来的问题。
争宠?翻身?真的有必要吗?
诺雅摇摇头:“我不欣羡那些泼天的富贵权势,也不稀罕他百里九的fēng_liú博爱,宠与不宠,与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我倒乐得清净安然,少招惹那些嫉恨与是非。”
“诺雅姐姐,若是他百里九果真对你情有独钟,你想要怎样的生活还不是随心所欲?
天下人只道皇后宠冠后宫,享用着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最大的权势,我父皇封她的儿子做太子,却少有人知道,其实,我父皇最宠的,却是二哥的母亲。
只是父皇当初年少气盛的时候过于张扬,将对她的宠爱过于地形式化,所以致使那时的她背地里经常受众妃嫔排挤陷害不说,还僵了与太后的关系。
如今,父皇看似喜新厌旧,不再专宠她,但是实际上,整个皇宫明眼人都知道,她是父皇的眼睛,谁都动不得她一丝半毫。父皇在用另一种方式护她一世安稳。
有的时候,男人的心思高深莫测,宠爱一个女人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他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你幸福,让你一生一世过得安然静好。”
欣儿饮了薄酒,有些微醺,心里想起自己的母妃,也多少有点伤感,喉间压抑着酸酸涩涩的世态炎凉,寡寡淡淡地娓娓道来。
也许,真的是这样,他百里九从自己嫁进将军府的那一日起,造足了声势宠自己,甚至闹腾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将她一次次置于风口浪尖上,招惹秦、安二人嫉恨,百般为难。但是到头来,受到的责罚全都无关两人痛痒。倒是自己,一次次被老夫人责罚,心里委屈不说,还吃了苦头。
最可恨的是百里九雪上加霜,栽赃给自己一顶断了将军府香火的帽子,差点令自己皮开肉绽。这样的水深火热,归根结底,果真就是因为一个不得宠。
但是让自己低声下气腆着脸皮去向那浑人争宠献媚,诺雅觉得很难,好比是让自己吞咽下一只活蹦乱跳的青蛙,她恐怕做不到。
她不敢说绝对,因为若是自己处在绝境之中,为了生存,为了桔梗,她命都可以拼,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那一刻,诺雅心里有点心灰意冷的苍凉,又恨得咬牙切齿。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违背意愿,而又在他面前若无其事地笑得阳光灿烂。”
“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诺雅姐姐,你不能再忍气吞声地被动挨打,必须主动出击,拿下他百里九,到时候就算是拆了他将军府,他还要心疼你辛苦,给你揉肩捏背。”楚欣儿得到诺雅肯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豪气千云地道,俨然是一个正在指挥千军万马的少年将军。
诺雅捉着她的手,佯作轻松地打趣:“一直都是将欣儿当作小孩子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