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安夫人当时也是这样训斥的。那仆人既然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这样苟且之事,说明两人早就有奸情。
两鞭子下去,那花容熬不过,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说是自己第一次的确是中了秦夫人与那仆人的圈套,失了清白身子。那恶仆威逼利诱她,让她以后给秦夫人做事,暗地里向他通风报信,否则就将这丑事宣讲开来。花容顾及名节,也就破罐子破摔,忍气吞声便宜了那恶仆,但凡浮世阁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偷偷告知给他知道。”
“若是单纯的男女私通,虽然名节上不好听,但是终究没有什么多大的过错,这丫头怎么就这样缺心眼,将这些丑事全都抖落出来了呢?岂不两面不落好?纵然安夫人饶了她,秦宠儿那里也不是好相与的。”诺雅不禁奇怪道。
纪婆子神秘一笑:“姨娘果真是冰雪聪慧,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猫腻。老夫人听说这事儿以后,屁股都没抬一下,眼皮子也没撩,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这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让她们自己商量着解决吧。实在谈不拢了,再来找我。可见,老夫人对此肯定是心里跟明镜一样。”
林诺雅挑了挑眉:“这里面还有什么曲折不成?”
纪婆子得意地道:“说句大胆的话,这件事情说出来,最难看的自然还是秦夫人,花容虽然是安夫人院子里的丫头,但是终归也只是落个管教不严的晦气名头。否则若是果真底下丫头作出这样丢人败兴的事情,安夫人遮掩还来不及,怎么会第一时间就将事情传扬得沸沸扬扬,一发不可收拾?所以,这场戏究竟是谁安排的,还未可知呢。”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这纪婆子活这大年岁也不是白活的,竟然能看得如此通透。像这场闹剧,不外乎就是两种原因:
第一,安若兮早就察觉了花容的背叛,所以要挟她安排这场戏,趁着秦宠儿不在府里,狠狠地扇秦宠儿一个耳光,还击回去。不过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按照安若兮的深沉心机来讲,可能性不大。
第二,就是两人奸、情是真,强迫一事原本就是子虚乌有,事情败露以后,安若兮将计就计,借此要挟花容,故意诬陷秦宠儿,将她拉下水。
“那依照纪妈妈来看,这事情究竟是怎样一个是非曲直呢?”诺雅问道。
纪婆子讳莫如深地摇摇头:“这个婆子可就不敢妄下结论了,要看最后这件事情是如何处理了。若是安夫人轻易饶了那个叫做花容的丫头,就说明情分还是在的,可就耐人寻味了。”
纪婆子的想法倒是跟诺雅不谋而合。她心里也有这么一点幸灾乐祸,巴不得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乱成一锅粥才好。
正所谓,狗咬狗,一嘴毛。
诺雅正偷乐呢,老夫人跟前的婆子过来了,传老夫人的话,说是让她去浮世阁调停调停,给秦、安二人从中间做个和事佬。
☆、第九章 和稀泥的学问
林诺雅急得几乎跳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她算哪根葱哪根蒜?让她去调和?搅合还差不多,她巴不得两人狗咬狗,她再从中间添点油,加点醋,让火更旺一些呢。
还让不让人好好看戏了?
秦、安二人都是恨不能将自己扒皮抽筋的人,自己巴巴地凑到跟前,不是腆着脸让人家扇耳光吗?这种受累不讨好的差使,谁愿意去谁去,可别落在自己的头上,自己既没有这威望,也没有这本事!、
林诺雅不自然地笑笑:“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诺雅一无所知,更不知其中情由,唯恐弄巧成拙,怕是要辜负老夫人对诺雅的厚爱了。”
那婆子似乎早就预料到诺雅会婉言拒绝,恭敬道:“九爷外出还没有回来,老夫人今日又身体不适,头疼病犯了,生不得气。府里只剩一堆丫头婆子,一锅粥里挑不出个豆,也只有姨娘您能说得上话,向来聪慧识大体。还望您能够体谅老夫人辛苦,为她担当一二。”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而且又给诺雅脸上贴了金,若是拒绝好像的确比较不太好张口。能不能处理得当那是一回事,去不去处理则又是一回事。
一旁的纪婆子暗地向着诺雅连连使眼色,示意她应下来。诺雅想了想,也只得无奈道:“诺雅愿意为老夫人尽一份心力,只是不知她老人家的意思,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还是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那婆子精明地敷衍道:“这主子的心思,我做奴才的不敢擅自揣摩,只是这事已经传扬开来,大家都搬着板凳等着看热闹呢,既要平息了安夫人的怒火,又要堵住大家的嘴,还要顾全尚书府的颜面,其他的,林姨娘就自己看着办好了。”
其他的,还有什么其他的?都说两全其美的法子不好找,这是要让面面俱到啊?当她林诺雅是三头六臂的哪吒三太子呢?还是七窍玲珑的比干丞相?清官只需要秉公断案,还难断家务事呢,这和稀泥的差使也是学问,弄不好就糊自己一身泥啊!
诺雅心里有微辞,但是却没跟婆子发牢骚,因为换成自己在老夫人这个位子上,也是要这样要求的。
“诺雅自当尽力,力求面面俱到,一团和气。”林诺雅皮笑肉不笑地应承道。
婆子的话带到,也就不再多言,转身告辞回去复命去了。
诺雅疑惑地问纪婆子:“这样两面不是人的差使,你为什么要让我应下来呢?”
纪婆子兴奋地道:“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