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雉娘早就知情,早在去年皇后派人偷偷去渡古后,董家就被烧得一干二净,无一活口。这事十有九成是皇后派人干的,不过她是从夫君的口中知道的,也就没有告诉娘和父亲。
“许是报应吧,做恶太多,老天都看不下去。”
巩氏唏嘘不已,“谁说不是呢。”
许是忆起在渡古时的种种,活得那般的艰难,董家人可没少作践她们母女。猛然听到他们都被烧死,还是很震惊的。提到董家人,就会想起董氏,想起在董氏手底下讨生活的那些年,巩氏的心情有些低落。
雉娘看出她的低落,把自己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两下,“娘,好在都已过去,如今苦尽甘来,我们也算是熬出头。大哥可还有说过什么,比如他和那位蔡家大小姐,事情怎么样?”
巩氏恢复神色,“你大哥对蔡家大小姐似乎挺满意的,你爹已给蔡知府去信,将他们的亲事定下来。”
“如此也好,是个不错的姻缘。蔡家的大小姐知书达礼,跟大哥甚是般配。”
虽说自古高嫁女,低娶媳。但蔡家人心明眼亮,知道不能看眼前。自家大哥尽管只是个小小的县令,论前程却是十分看好的。
“你大哥性子憨厚,就得找个稳重的。等他成亲后,咱们家的大事就全了。只是你姑姑怕是有些不好。”
雉娘诧异,前段时间还见过她,看起来没什么啊。
“她怎么了?”
“昨日我去段府看你姑姑,你姑姑病得厉害,说是旧疾复发,给凤娘送过信,凤娘也回了家。”
雉娘哦了一声,前几日见时,赵氏除了咳嗽脸色不好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病,怎么就突然起不了身?她垂着眸,心里猜着某种可能性。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是沉疴宿疾,年年都犯,不得根治。积压多年,以今年最为严重,还引起心悸,往后不宜激动,不可动怒,要精心地用药养着。”
听起来像是心脏之类的病,如果是心脏之类的病,以中医来治,也只能仔细地调养着。雉娘想着,又问,“凤娘最近可好?”
巩氏摇头,“我看着不太好,气色不对。那常远侯府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平公子伤势一直未好,不知从哪里传起,连外人都在说,说凤娘是克夫克家的扫帚星。嫁到段家时,先是鸿哥儿功名被夺,然后你姑姑病重,全是她克的。就连前几日你姑父被陛下训斥,由少卿贬为寺丞,也是她克的。还说平公子也是被她克的,她要是继续留在侯府,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情。”
古人最重运道,一旦沾上克星的名声,这女子的一生都好不了。
今日永安公主的儿子洗三,做为外祖的侯府,居然没有一个人来观礼。不知是公主未曾邀请,还是常远侯不让府中女眷出门?
永安公主是祈朝的大公主,不可能会犯此等错误,是常远侯嫌府中最近事情太多,不想有人冲撞公主府的福气,命府中人一个都不能去,只派人送去贺礼。
雉娘想着,常远侯肯定是怕凤娘冲撞曾外孙。
马车行了一段路,接下来的路就要分岔。雉娘和巩氏分开,她扶着乌朵的手下马车,换乘另一辆,与梁缨同行。
雉娘回到胥府,就让海婆子备好一份礼。她现在身子不便,赵氏病重,她做为侄女的不能亲自前去探望,便送些药材和补品过去。
段府里,赵氏病倒,方静怡暂时接掌中馈。收到雉娘送的礼,方静怡表示感谢,命自己的婆子把东西放进库房。
段鸿渐自新婚后,一直宿在方静怡的屋子里,那娇妾捂着心口装了几天病,方静怡看在眼里,什么也没有说。趁段鸿渐去胥家书坊里,叫来人牙子,私自将她发卖。段鸿渐回来得知后,竟然半个字都没有说。这样一来,方静怡心气顺了不少,对段鸿渐也开始嘘寒问暖起来。
赵氏躺在塌上,不停地咳喘着。胸口处似堵着什么东西,呼哧呼哧地喘不过气来。
凤娘端着药碗,用汤匙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边。她推开,无力地摇头,“不喝了…咳咳…没用。”
“娘,你不喝药怎么能成?来,再喝一口。”
赵氏就着她的手,再喝了一口。
方静怡坐在自己的屋子看账册,听到丫头说凤娘在亲自喂药的话,嘴角泛起一个冷笑。段凤娘自赵氏病倒那日就留在府中侍疾。一个克夫克家的扫帚星,还亲自侍疾,莫要把人给侍没了。
凤娘侍疾半个月,赵氏眼看着身子越来越差。方静怡无意之中对她透露外面的传言,说外面都在传凤娘是克夫克家的扫帚星,她在哪里,哪里就倒霉。
赵氏本就病着,听完脸色更难看,想着最近家里不太平,老爷辛苦多年熬到少卿的位置,一夜之间被贬为寺丞。莫非真是凤娘克的?她的心里半信半疑。
方静怡表情关切,一脸的担忧,“小姑子天天住在府里,不回侯府也不是个法子。母亲,您有空就劝劝她,她被妹夫接走后,因为妹夫有伤在身,一直都没能圆房。老是不圆房哪成啊,侯爷可还等着抱曾孙呢。”
赵氏心一沉,难道凤娘还没有死心?她一直拖着不圆房,难道还对太子有所期盼,这孩子怎么如此认死理?一直不圆房,平公子能依吗?
忽然,她似是想到什么,剧烈是咳嗽起来。要是自己死了,凤娘定要守孝,就有上好的借口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