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致言扬高了嘴角,“谢谢小年,你也给夏叔叔夹点吧,他刚刚都给你夹了!”
说完许致言依然笑着看着他。
夏安年夹起一块子肉有些纠结,自他懂事起就很少给夏叶东夹菜了,上一次还是幼儿园或是稍晚一点,他已经模模糊糊的记得不太清楚了。
夏叶东听许致言这样说也有些期待起来。
在老婆去世后,他成天忙于工作,忙于升职,赚更多的钱,给儿子铺垫个更好的未来,回家的时候越来越少,与夏安年相处的也越来越少。
所以,在他的记忆里,有关夏安年最清晰的印象反而是他的小时候。
那时候他妈妈也在,夏安年软软乎乎的是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周围的人都夸他好看,路过的时候也都爱逗逗他。
而且,他那时小小的虽然也有些小调皮,但比其他同龄的孩子可爱的多也懂事的多。
夏叶东依然记得,他晚上下班回来,夏安年小小的就坐在门口等他,见到他的身影就欢喜的扑向他怀里。
第六十章 伤 口
那时候,他就一把把夏安年抱起来,仰着头举过头顶,听他风铃一样清脆的笑声。
吃饭的时候,小小的夏安年不知道在幼儿园学了什么,实践起来到有模有样。
他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的伸着小粗胳膊把他和他妈妈都拉到饭桌旁边让他们坐下,然后自己稳当的爬到椅子上站起来,给他们夹第一口菜。
然后,他就会仰着粉扑扑的笑脸趴在桌子上,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吃下去,再心满意足的欢呼出声。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这些曾经发过的事情反而像陈年的酒一样,历久弥香。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与儿子的关系反而渐渐淡了,虽然在心里他们依然确切的肯定彼此是对方最重要的人,但生活上的实实在在的亲近越来越少了。
夏安年看了眼夏叶东明显有些晃神的脸。
岁月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他已经长得像爸爸一样高,而他小时候看起来像巨人一样强壮的爸爸,鬓角竟然也有了些许白发,
夏安年瞬间有些难过。
他把那一筷子肉稳稳当当的放在夏叶东碗里,“爸爸吃。”
夏安年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这样说,但记忆深处的那句话,仿佛终于被相似的场景触摸了开关,就这样脱口而出。
爸爸吃!夏叶东十来年没再听过这样的话。
他不想让儿子看出自己的哽咽和瞬时间就湿润了的眼眶,他掩饰的低下头两大口就吃干净了夏安年夹给他的肉。
“谢谢儿子!”
夏叶东嘴里还有着没有完全咽下的肉,唏哩呼噜的对夏安年说。
夏安年只觉得心里有一种情感从心底膨胀起来,拱的他酸酸胀胀的。
夏叶东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抬头对着许致言感激的笑了笑。
许致言拿起右手做了干杯的动作,夏叶东被逗得更是开心起来。
这是夏安年家里这些年来最热闹的一顿饭。
平时,即使是过年的时候,家里往往也只有他和夏叶东两个人,而他们两个又都不是会主动表达情感的人,家里就显得冷清起来。
许致言却不一样,他咋咋呼呼的有什么就想说出来。
他高兴了就笑,难过了就求安慰,喜欢就说,不喜欢就不理会。
这顿饭他仿佛成了两个人之间的润滑油,逗趣的言语惹得三人频频发笑,所有人的关系都更近起来。
“致言是个好孩子,多亏了你,安年都变得开朗多了!”
许致言听夏叶东这样夸他,也不谦虚,还跟着点点头。
夏叶东见他这样笑的更开怀起来,夏安年也忍俊不禁。
终于,一顿饭欢声笑语吃了近两个小时,收拾好东西,夏安年和许致言就被夏叶东叫到沙发那边换药。
夏安年一听换药也不敢怠慢,立马擦干净了手上的水汽凑过去。
许致言也做好在沙发上等着夏叶东拆绷带换药。
夏叶东把晚饭前带回来的工具和药一股脑的拿过来,“老谢把伤口情况都跟我大致说了,药和需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带回来了,安年你看着我的手法是怎样上药怎样包扎的学着点,之后有什么不懂得再问我。”
夏安年认真的点点头,做到许致言左边,凑在那里看着。
夏叶东一要换药连人好像都变得认真严肃起来,许致言也不敢再开玩笑,只想着也认真记好步骤,等夏安年有遗忘了还可以提醒他。
夏叶东拿了家里的小桌子放在许致言腿的上方,又拿出了一块有些厚度的干净的白色垫子放在上面铺好。
“这垫子是专业杀菌消过毒的,家里环境不比医院,一定要注意好卫生,以防伤口.交叉感染。”
夏安年听着认真的点了点头。
夏叶东左手拖着许致言手肘上部没有受伤的地方,右手拆开他的绷带一圈一圈的把缠紧的绷带解下来。
许致言露出的手臂有一条长长的敷满了黄色偏固状药粉,把伤口挡的有些模糊,伤口外延的部分也晕染开了黄渍。
夏叶东托着他的手臂放到软垫上,自己也赶忙带上一次性消毒手套。
夏安年看着他那条满是药渍的手臂,觉紧紧的抿了抿嘴角,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看着夏叶东的动作。
“嘶!”夏叶东用医用消毒纸巾擦许致言小臂上剩余的药渍,纸巾上剩余的液体和破了的伤口接触有着难言的疼痛。
夏安年听见他隐忍的呼痛声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