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嘛,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啦。”
情报贩子声音柔和低沉,他的容貌清秀,刻意伪装时显出几分稚气,尽管只是些许,那亲切——甚至有些熟悉的笑容还是让少女略微动摇,将一切收入眼底的折原临也,再接再厉地劝说道:
“我会派assassin帮你监视那位小小姐的,有任何不满意的人物出现,直接杀掉就行——”
“对吧,assassin?”
他回过身,望向倚靠在窗边,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和服少女。
鸦羽般亮丽的黑色短发干净利落地剪至耳鬓,即使听到御主的呼唤,她依然事不关己地望着窗外,精致的下巴微不可查地点了点。
仿佛故意暴露敷衍的态度,来向召唤者抗议。
这种可爱的冷暴力,当然没有被折原临也放在眼里,他的笑容逐渐加深,脑海中浮现出刚刚收集到的一段录像。
那是不久前的记录,原本应该被有关人士立即删除,却神使鬼差地保存下了副本,一路传到折原临也的手中。
那是,和服丽人向无物的空中飞掠——奋力向肉眼不可见的“怪物”挥动匕首的美丽模样。
两仪式吗?
他咀嚼着从者一直闭口不言的真名,将亢奋的情绪收入眼底,继续安抚着濒临暴走的我妻由乃。
有趣!
人类——无论生前还是死后——
真是太有趣了!
第20章 教育
十六年前的那场大火,从新都一路蔓延到深山町,将整个冬木焚为灰烬。
横隔在新旧城区间的未远川并没能挡住火势,仅仅为深山町居民的撤离拖了些许时间。据幸存者说,那天晚上,静谧幽深的河面被不详的鬼火覆盖,时不时有三两具焦色的尸体顺着流水往下游飘去,恍惚对岸人影窜动,却不闻人声,宛如地狱之景。
圣杯战争。
这个名词先后夺去了妹妹与父亲、最后连从小生活的土地也一并被夺走。冬木成为政府的禁词,尽管后来也陆续进行修复工程,却无人愿意移居此地,少数幸存的原住民远走他乡。
土地贬值,灵脉也毁得七七八八。作为持有冬木大半土地的地主家,远坂凛仅靠远坂家的魔术专利权维生,照顾精神失常的母亲的同时,还要保证开销极大的魔术修行。
与母亲在荒无人烟的冬木避世一年后,暗中关注外界风起云涌的远坂凛,作出了非常掉价的决定。
现在看来,这是最好的决定吧。
赤色的恶魔冷眼望着训诫所的成员与迹部家的工作人员对峙,没有出声,任由昏迷不醒的女仆们被迹部家送走。
“所长?”
晓美焰站在他身后,有些焦虑地询问道:“这些人都不用审问?这可是目前唯一的证据,之前迹部夫人放走也就算了,你……”
“不用。”
远坂凛扭过脸,对上下属不赞同的视线,
“是不是怀疑我受贿了才网开一面?”
晓美焰没有说话,但漂亮的紫瞳里明确传达出不信任。
“噗。”
凛以手掩口,挡住嘴角恶劣的笑容,眯起眼睛:“看来我的形象真是异常糟糕呢。”
“……”
“嘛,这不是重点。”
她笑了笑,青色的瞳眸中有火焰在灼灼燃烧,
“晓美桑,我一直非常庆幸选择加入训诫所,更是非常感激能遇到……包容我以公谋私的大家。”
“这种话还请所长不用当面说出来。”
“不,”
远坂凛摇了摇头,在晓美焰迷惑的注视下,她的笑容渐渐绷紧,仿佛掌控一切的凶兽,危险的空气以她为中心弥散开来。
“刚刚我确认了一件事。”
“圣杯战争,听说过吗?对,就是那个毁掉我故乡、险些阻断我魔道的东西,也是一切的开始。”
“那个东西一度夺走远坂凛的一切,现在它又再次出现,不再仅仅属于魔术师——而是以另一种未知的形态。”
“无论造成这结果的是魔术师、学园都市、巫师亦或者是其他尚未成型的势力……都无所谓。”
“作为驻守东京都的最后防线,为了阻止冬木市的悲剧再次发生,训诫所必须站在我身后。”
凛冽又透彻的声音,宛如誓言般,在晓美焰耳边响起:
“这就是远坂凛的以公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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