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女,大晚上浓妆艳抹地站在街头揽客,容貌沧桑身形发胖,几乎看不出从前的艳丽模样。再后来,听说她因饮酒过多导致胃部大出血。再再后来,听说她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出租房中。

很多人都觉得这是报应,因此觉得爽快。

但纪涵觉得她宁愿不要这种爽快,她宁愿希望章御的生命中从来不要出现这种女人!

这种注定会让他伤心难过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就好了。

可是,她穿越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明茹早已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早已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可能……

早已被他所爱。

梦里没有顾忌,所以好想对他说“我比她好的多”,所以好想对他说“来喜欢我吧”,所以好想对他说“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心难过”,所以……

无意识地睁开了双眸。

虽醒,却犹觉在梦中。

因为他近在咫尺,早已越过了安全距离,触手可及。

——想要你。

纪涵如此想到。

想要。

想要。

想要。

好想要。

所以她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他,固执地不肯放手。

现实中绝对不敢不会去做的事情,放在梦里就毫无问题了,因为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喜欢你。

她嘴唇微动,无声地说。

然后更紧地环抱住那只手,妄图将它融入骨血之中,再不分离。

这份爱,让人欢喜,也让人痛楚。

所以她不自觉地就在梦中哭出了声,哭他的凄惨,哭自己的凄惨,哭他的没眼光,哭自己的死心眼,哭这份注定无疾而终的爱恋。

身处梦境的纪涵自然可以肆意妄为,身处现实中的章御却绝不可能泰然自若。在看到她的脸露出痛苦表情的瞬间他就已经慌了,等看到她眼角溢出第一滴泪,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别哭了。”

第二滴泪溢出。

他慌乱地抬起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低声说:“别哭了,别哭。”

更多的泪溢出。

“这么难受吗?”他胡乱抚过她的头顶她的脸颊她的脖项,最终这只手隔着被子停留在她的脊背上,他动作轻柔而笨拙地拍着她的背,极尽温柔地哄道,“不难过了,不难过了,别哭……”

如果能以身代之,该有多好?

这种时候他完全忘记了什么距离什么高低,忘记了谁高高在上谁抬头仰望,心痛到不能再心痛地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安慰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然后他感觉到,她无意识地抬起脸,贴在他脖间,泪水蹭在肌肤上,凉瑟瑟的,又烫到了他心中。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他卑鄙地想“如果她喜欢我就好了”,那么这句话一定能带给她些许安慰。他又哪里知道她真的喜欢他,他的肌肤他的拥抱他的安慰也真的给予了她安慰,所以她的眼泪渐渐止住了,所以她的梦境渐渐变了,所以刚才的话真的传入了她的耳中进入了她的梦中。

纪涵梦中的天气不再是雨天。

她也没再继续参加他的葬礼。

场景变成了他们的初遇——一场突如其来的点餐,却带来了她人生最大的惊喜。

她站在屋内,她站在门外。

四目相对间,他温柔地注视着她,笃定而诚恳地说:“我爱你。”

她怔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割裂成了两半,一边清醒地知道这是梦境,另一边却又情不自禁地觉得欢喜。纠结片刻后,她最终输给了自己的yù_wàng,扑上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只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了。

这个梦,真的是太真实了。

半是愉快半是难过的纪涵如此想到。

明明只是个梦境而已,却真的呼吸间满是他的气息。

不想醒。

想就这样沉沉睡去。

这样的事,不算是奢望吧?

眼看着她的泪水渐渐停息,章御长长地舒了口气,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刚才那么慌张那么累过,他动作艰难地从一旁的柜子上够到毛巾,轻轻拭去她眼角和脸上的泪痕,啊,还有点鼻水泡泡,像小孩子一样。

他没忍住笑了,有点恶作剧性质地勾了勾她小巧的鼻子。直到她蹙眉,他才后知后觉地再次红了脸——他都在做什么啊?

而因为刚才的一番折腾,他现在的姿势近似于隔着被子把她紧抱在怀中。这个认知让他呼吸急促浑身发烫,他连忙想要退开,可她的头固执地追着他的脖子,就像睡舒服了的小猫打死不肯离开主人的膝头,最终,担心她醒来的他只能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不,用“只能”这个词也许有些卑鄙过头了。

章御第无数次地用“卑鄙”来形容自己,因为他哪里有半点不乐意,分明是很乐意。自欺欺人是没有意义的,还是对自己诚恳一点吧。

姑且就这样吧,他对自己说。

等她再睡一会,等她的手松开,等她不再不再那么执着地倚在他的脖边,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这样的话,等她醒来时,他就依旧是一个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坐在床边的朋友,没做任何坏事不会惹她讨厌,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被她一手推开。

不强求,也就不会被拒绝了。

章御把一切都想得很好,却偏偏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毕竟嘛,像这样抱着心爱的女人,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她柔软的身躯和因病而稍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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