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的表情凝固成了冰霜颜色,他看着这个愈看愈觉得奇怪的男人质疑道:“夏马尔先生,你真的是个医生吗?”
“当然,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专治不治之症,治愈了100万人的名医。”
“我没有不治之症,请回吧。”丹尼尔再次下达了逐客令,他把手搭在门边随时准备关上。夏马尔眼疾手快地拦下丹尼尔的动作,耍赖似的地开口:“你不让我给你看病我就不走。”
丹尼尔的眉头皱得更深,眼神里透出一丝寒意,这是他发火的前兆。夏马尔见他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宁静般盯着自己默默无言,那隐隐冒着火苗的眼睛让夏马尔下意识想到了沢田纲吉。两人这样僵持了一小段时间,最后夏马尔认输地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好吧,咱们不看病。聊天可以吗?说说彭格列这个姓氏你还记得多少?”
“彭格列?”丹尼尔始终保持着抵御姿态的手在听见这个姓氏的那一刻放松了,他愣了一秒回应说,“感觉很熟悉。”
夏马尔趁着丹尼尔松懈的关头闯进房间,嘴上念念有词:“那还有救,这是你目前效力的家族,我就是彭格列叫来的。”
没有来得及顾及夏马尔的趁虚而入,丹尼尔呆呆地伫立在原处,脸上的表情陡然间布满了阴郁色彩,他的嘴唇动了动,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像是在自问自答又像是在询问夏马尔:“彭格列……十代?”
“!”夏马尔瞪大了眼睛表现出了极大的惊讶。他得到的信息是丹尼尔彻底忘记了彭格列的事情,而现在丹尼尔却准确地说出了“彭格列十代”这个词语。
记得沢田纲吉打电话的时候把丹尼尔的情况说得很严重,夏马尔甚至觉得自己慢一步这个全能小助手就会一命呜呼。这才让他放下手中的约会,马不停蹄地来到日本。虽然丹尼尔一开门他就知道沢田纲吉运用了夸张的手法传达指令,但是丹尼尔整个人气质的改变还是让夏马尔感到帮助丹尼尔恢复记忆这个工作任重而道远。
不过所有的担忧就在这一刻消散了,夏马尔觉得丹尼尔的失忆也许并不是特别严重的问题,他只是缺少了引导的人,于是夏马尔像是世界明亮了一般猛然间燃起了希望。
“果然……”看到夏马尔的反应,丹尼尔已经明白了。他说话间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怒意,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握起。他就知道那个长时间在自己直播间游荡的叫做“彭格列10”的人有问题。根据目前的信息合理推测,那个人十有□□就是自己的boss。一个没事拿钱砸主播,整天在线看直播的人,这样的人当boss真的靠谱吗?丹尼尔不禁这么问自己。
除了把彭格列十代和“彭格列10”联系起来,他还莫名地联想到了某个在米兰时装周见到的男人。丹尼尔看向夏马尔,眼睛平静无波却又像是暗藏着如膺般的锐利。他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彭格列十代目是个棕发棕眸的男人?”
“没错。”夏马尔点点头,丹尼尔的脸色不善倒是丝毫不影响夏马尔的好心情,他开心地吹起了口哨,“什么啊~这不是记得吗?”
“那个混蛋……”丹尼尔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泼了一身的冷水,全身冰凉。仿佛置身于一个被虚幻的泡沫淹没的海洋,分不清孰真孰假。他知道就连信誓旦旦说不会骗自己的迹部也和那个所谓的彭格列十代串通一气,否则凭迹部的手段,是绝不可能连自己合作伙伴手下的财务大臣都不认识的。
“什么?”夏马尔听见丹尼尔骂沢田纲吉的话,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要知道,曾经的丹尼尔作为一个彭格列十代目最忠诚的部下,哪怕是背后对沢田纲吉的抱怨都是不曾有过的。
“没事,我觉得我应该快要想起来了。”丹尼尔深吸一口气试图安抚自己剧烈波动的情绪,他能够感觉得到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般自然而然。丹尼尔冰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夏马尔,语气笃定到让人无法质疑,“如果可以,麻烦你回去告诉彭格列十代目……我很快回去找他。”
“这样吗?”夏马尔一瞬间感觉眼前的丹尼尔和以前的他重合了,那个刻板严肃,一丝不苟的年轻人。他并不清楚沢田纲吉在这之前做过什么,看丹尼尔脸色不佳,夏马尔出于医生本能地凑近了些关心道,“你脸色不太好,注意休息,不要熬夜。”
“我知道了。”丹尼尔和夏马尔说了几句,最后算是送走了这位难应付的大爷。
这个时候,丹尼尔早就没了心情直播,他跟守着电脑看着空椅子很久很久的观众们说了一声“抱歉,身体不适先下播”便关了直播间。在直播期间,放个无声的背景晾着观众这么长时间完全可以说是直播事故了,不出意外斋藤的电话过几分钟就要打过来。
丹尼尔想了想自己会面对的批评教育心烦意燥地把手机关掉,然后麻利地穿上外套出了门。
天空已经完全黑透了,天边厚重的黑云压得月亮都喘不过气来,星星也隐去了身影,整个大地都被夜的黑暗笼罩。丹尼尔沿着夜晚的街头走了很久,晚上的风吹得脸颊有些发凉,得益于这样的刺激,他的大脑总算是逐渐趋于冷静。
意大利彭格列总部,端坐于自己书桌前的沢田纲吉猛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