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笑着看向江寄:“正巧在这路上碰到了,你可准备好了?”
江寄被宋徊那声“寄儿”喊的肝颤,迅速算计着眼下的情形,立刻讨好的跑到宋徊的身后,接替了齐笋的位置,推着宋徊笑道:“当然,当然好了,寄儿这就推着表叔去看。”
江淳见状,自然不会去讨没趣,于是便告辞离开了。
江淳走后,仿佛吹了一阵冷风,冻得江寄打了个哆嗦。江寄心虚推着宋徊,“这么冷的天,表叔怎么出来了?”
宋徊依旧笑着,吐出一句话:“怕欠债的人跑了,我这个债主追出来看看。”
“跑不了,跑不了……就算跑了也很快就回来了。”江寄一连声保证着,直到上了马车,才把宋徊哄得好了脸色。
即使是这样不好的天气里,贵洋街上依旧有不少行人,马车也走得慢了些。等到车停了,江寄帮着齐家兄弟将宋徊从车上抬下来后,他才郑重的打量起眼前的这间铺子。
不大不小的铺面夹在两家瓷器店和首饰店之间,江寄推了宋徊进去,里面立刻迎上来三个小伙计,和一个穿着长衣的中年人,想必就是账房了。那三个伙计最大的十七了,叫王奇,两个小点的叫周中和郭二,都是江老爷一早就安排好了的。这些人都是以后用得着的,虽不知具体品行如何,但眼下就不能轻待的。江寄问了他们的出身,又说了一会话,才让他们散了去做自己的事。
而宋徊就在一边看着,等到江寄说完了人走后,才同他说起他刚刚哪里讲的好,哪里讲的不妥,又应该如何。
要说江寄对宋徊的迷恋,除去为美色所迷外,最初可能还是对这个事事都厉害的宋老板的仰慕,所以如今,即使两人之间身份关系有所改变,江寄对宋徊的教导还是极为尊敬和欢喜的。
一楼除店面外,后面还附带了个小小的院子和一排后屋,伙计们若不走,也可以住在这里。江寄略看了看,就想上二楼。可他看了一眼宋徊的腿,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二楼有什么好看的,肯定跟底下也没什么区别。
“好了,表叔可检查完了,咱们回去吧。”江寄又绕到宋徊后面,等着他点头。
宋徊指指上面:“这才看了一半,还有上面呢,我受你父亲所托前来监督,可不能如此应付了事。”
“可……”江寄这下为难了,刚打算叫过齐笋齐芦来,帮忙一块将宋徊抬上去,可又听见宋徊说道:“可惜我年纪大了,也累了,就托你上去替我检查一番吧。”
宋徊自然知道,江寄得到了这间铺子有多么开心,他这样喜欢这里,又怎会甘心不上去看看呢。有那么一瞬,宋徊开始后悔他今天为什么要跟着过来呢,他平日去检查江家的生意都是带着几个力壮的汉子,可今日听闻江寄自己溜了出来,他为了赶上,出门也急些,才没有准备。可他此刻后悔了,就为了这一点想要跟阿寄在一块的私心,让阿寄犯难。
江寄一愣,看向宋徊,宋徊又重复了一遍:“还不快上去看看。”
“好,就一会,我马上下来。”江寄看到了宋徊刚刚那一瞬的悔意,他不欲让宋徊想太多,于是便三五步窜上楼梯,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扫视了一遍二楼,然后又迅速的跑了下来,回到宋徊的身边。
“这么快,可有好好看?”宋徊皱皱眉,看着眼前跑的有些喘的江寄。
江寄看了一眼店里的伙计都不在周围,便上前一步,蹲在宋徊的轮椅边,伏在他的扶手上,笑着说:“上面没什么可看的,我想看的在下面等我,所以当然要快些了。”
宋徊静静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江寄又笑了:“果然还是下面好些,上面的我看一眼就腻了,下面的却永远看不够。”
宋徊笑着摇摇头,他纵然有过千万瞬的退缩,却抵不过江寄口中的永远。
“好了,这里就这么大,表叔你检查完了,可还满意?”
“检查是检查完了,可我却对这里十分不满。”宋徊终于又想往常一般,悠悠的说着。
这下江寄愣了,看着宋徊小声嘀咕道:“不满什么啊……”
“自然是不满你对长辈招待不周了。”宋徊继续说道,“我是你父亲派来视察的,你可要把我伺候高兴了才是。”
“伺候高兴……那要如何?”江寄更糊涂了,刚刚自己不是哄得他挺高兴嘛。
宋徊看着他发懵的样子,驱动着轮椅向门外走去:“你是要做黄酒生意,我便要尝尝那刚开坛的黄酒,怎么还不快陪我去?”
江寄这才恍然大悟,前几天自己闹着要回家去,想那院子和自己的宝贝黄酒想得厉害,刚刚却只顾着看铺子险些忘了要回家的事。
若是这么就回了江府,少不了又要后悔的咬死自己算了,幸亏宋徊提醒他。江寄看着宋徊的背影,立刻追了上去,推着他往马车边走:“好,好,侄儿一定好好伺候表叔……喝酒。”
马车不多时就来到了江寄的小院前,几日不见却光如隔世。
江寄打开有些冷手的门锁,将院门用力推开,里面的落叶没人清扫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小厮们极有眼色的上前帮忙清扫院子,江寄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第一次涌入这么多人,一时间又有些感慨。
他推着宋徊进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