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齐芦,江寄避过去的黑脸可被他结结实实的撞上了,齐芦一看自家主子那脸色,吓得只想调头就跑,可又不能,只得使劲简化了自己要说的话:“府上传来消息,老爷要大家都回府去吃饭呢。”
“回去吃饭?什么时候吃个饭都要单独传一回了?”宋徊眼睛一瞥,齐芦立马不做声了,江寄继续心虚着,却还是清清嗓子:“咳,既然如此,那表叔咱们就回去吧?”
宋徊又看了他一眼,嘴角挑了一下:“好啊,天色也晚了,咱们就回去吧。”
两人出了院子,上了马车江寄心中又开始叫糟,这马车里可就他们两个,要是宋徊又问起来……
“我刚刚说的如何?让你父亲把你配给我……”
怕什么便来什么,宋徊掀开帘子看着外头的雪景,又悠悠的来了句。
反正躲也躲不过了,江寄就干脆咬牙道:“好啊,你敢去说,我就敢答应!”
宋徊掀着帘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放下,探身过来逼到江寄面前:“别急,总有这么一天……”
这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的,两人却借着寒意始终靠在一起,衣料间传来的温度,让江寄额上都带了点薄汗。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江寄率先跳下车去,可走了没几步又觉得冷了,脚下打了个转,又老老实实的站回到宋徊的身侧,两人依旧是挨着走。
这天的晚饭倒没之前那么大派头,不过江东韫还是说了一件事。
“我下午得了消息,因着今日这场雪,东边顾员外府上明天要办个赏雪诗会。”江东韫被洪氏伺候着喝了口酒,笑了笑说:“我这么大年纪了,肚子里也不剩什么文墨,就不去了。只是你们这几个年轻的,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宋徊啊,明天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了,带着他们多认认人,免得闹了笑话。”
宋徊在这边话不多,只是客套了几句就算是答应了。
那江东韫点点头,又继续说:“别的也就罢了,我这位顾老兄家有个女儿,往年逢节时也见过一两面,如今也到了二八之年……要我说这次诗会,怕也有招婿之意,你们可明白了?”
这话到这份上,自然是都明白了。那顾家在这沅州城中也算是数得上的人家,若明日谁能得了那顾员外的赏识,成了人家的贵婿,这助力不可谓是不大。
江寄摇摇头,他这样的年纪,江东韫有没特地说什么,明天自然是可去可不去。搁往常,这种天气里,也不用去卖酒,他当然想要舒舒服服的窝在松风楼中,与被褥好生亲近亲近。可他脑中一转,看向自家表叔,又看看几位便宜兄长,立刻变了主意。
无论怎么看,宋徊都比那几位强的没边了,要说那几位都有机会,那宋徊去了万一被顾员外选中……不行,明天说什么也要跟了去!
宋徊当然不会想那么多,在他看来去顾府不过是应付应付差事,最多再见几位故友。江寄若是想去玩就陪着,不想去就由着他犯懒。
谁知第二天,他刚起身准备用早饭时,外头便传了四少爷过来了。宋徊微微诧异,又抬头看着那少年外头披着自己昨天送的银斗篷,身上穿着白缎暗纹底子滚蓝边的簇新小袍。他先是颇为欣赏的扫了几眼江寄这身行头,而后心中又起了警醒,打扮成这样去顾府?难不成他的这小阿寄也要去挣做顾员外的贵婿?
虽然心里警觉,可面上却不显,只向江寄问:“我这粥还没送过去,你早上可吃过饭了?”
江寄哪里知道宋徊想偏了,他这身穿过来可是为了占宋徊的眼睛,让他别被什么引了去的,故而今天嘴也特别甜:“没呢,这不是赶过来陪你一起吃。”
说着便自觉的紧挨着宋徊坐下,招手让小丫鬟给他拿碗筷,还顺手往宋徊的碗里添了块点心。宋徊被他这举动哄得心情顺了不少,表情上却仍是淡淡的,可没过一会就看见江寄像是忍不住了似的,凑过来问他:“表叔,你说我今天这样好不好?”
“哦?”宋徊抬抬眼,发现江寄的眸中尽是期待之意,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你本就生得好,这么一穿自然是好的,想来顾员外看了也会喜欢。”
江寄被宋徊这句话弄糊涂了,抱怨着:“顾员外喜欢干嘛,我又不是给他看的。”
“那便可惜了,那顾小姐不见外男,今日想必也不会出来,看不见你这身打扮。”宋徊话一出口,忽的细想起江寄刚刚说的话,觉出一丝不对,难道……
“怎么又扯到顾小姐了,你还未见着她就开始想着她了吗!”江寄为着去顾家的事,翻来想去半晚上,如今只听到顾小姐三个字就要炸了,自己这样还比不得个没见过面的顾小姐?
宋徊一愣,看着江寄的态度他忽的全想通了,随即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忙拉住江寄的手:“你想哪去了,我不过逗你玩玩,你今天很好看,我看了也很喜欢……”
宋徊这么一试探,却正中江寄的心口,他重新挨着宋徊坐下,气鼓鼓的喝着粥。
宋徊见状,更加明白江寄的意思了:“你今天样样都好,只是头上这条带子朴素了些。”他一面向着旁边的小丫鬟招招手:“去我屋里,把那条石青带白玉的拿来。”一面又往江寄粥中夹着小菜,软声哄到:“等我给你个更好的。”
江寄从粥碗里抬抬头,话里还带着点脾气:“那你给我换上。”
宋徊当然笑着点点头:“好,我亲手帮你系上。”
等两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