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清冷的晚风把吕郢墨的锦衣撩得猎猎作响,吕郢墨此时站在高楼上。
有点寒意的风把吕郢墨的面目刮得有点麻木,吕郢墨却好像从未察觉。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了那个让他心若刀绞的晚上……
陈拓飞静静地躺在哪里一动不动,鲜红的血慢慢地从他的伤口滑出来,混在黄土里,刺眼得厉害。吕郢墨死死地盯着这片暗红色的色彩,见它慢慢地变大,慢慢地变成一个吕郢墨熟悉的样子……
“杀,杀,杀……”
稚嫩的喊杀声从南边的庭院里传来,一排胡杨树下面是两个那个长剑不停挥舞的孩童。
“三皇子!”严厉的声音一响,吓得小孩子们身子一抖,这个人正是吕郢墨的剑术教习。他是凉州人尽皆知的剑术高手,当然,也是人尽皆知的不近人情。曾经有一次为人出头,直接追杀丞相儿子几十里地,最后丞相来了才平息了纷争。现在担任皇宫剑术教习,也是铁面无私,谁的面子都不给,吕郢墨已经在他身上吃过好几次苦头了。
“有。”因为长久地在烈日下习武,现在吕郢墨小脸白兮兮的,声音亦尽显疲惫。
“没吃饭啊!大声点!”
“有!”这是吕郢墨最大的声音了,喊出了的一瞬间,吕郢墨都感觉自己的嗓子要裂开了。
“再说一遍!”剑术教习脸色很不满意,一张沧桑的脸阴沉得滴水。
“有!!!!!”
“这就是你学的剑术?空洞无用,不堪一击。今天你就留在在这好好练习,练不好不许走。”
那时候吕郢墨年纪还小,被教习在那么多子弟面前一训,顿时就觉得羞愧极了。吕郢墨猛吸了几口气。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一起习武的孩子都四散回家去了。
可是,校场之上,还是传来阵阵喊杀声啊。
“郢墨,你这一式是错的,应该剑立马削过来……”陈拓飞拿剑一下把吕郢墨的长剑磕飞,再一次玩味地看着吕郢墨说:“拿着剑,再来!”
不服气的吕郢墨咬着牙,挥着长剑又向陈拓飞扑来,结果是再次被打飞。
陈拓飞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他每一秒都小心地当吕郢墨的陪练。他不会手把手地教吕郢墨,只想指出吕郢墨不对的地方。
“你这么能打,以后干脆当个将领算了!”
“才不要呢!文官我都不要做,何况打仗这么辛苦?打死我都不要滚出来出仕!”
“好吧!真有你的!”
“要好好地玩,傍身术要先学好!学好了,才可以好好地行走江湖!”
就这样,在长空明月之下,两个少年一直练武练到深夜。
等到两个人都大汗漓漓的时候,吕郢墨看着陈拓飞说出自己最想说的话:“拓飞,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陈拓飞使劲擦了一把汗,说道:“没事啊,咱们可是好兄弟嘛!好兄弟自然互相扶持,砥砺前行啊!”
吕郢墨回以一个真挚的笑容,暗自发誓他是他一辈子的好兄弟,把陈拓飞那一幕的容颜,记在心底。他嚼了一口从身毒贩运而来的石蜜,甘之若饴的味道从吕郢墨口中慢慢留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