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暄夏微笑,“寒舍简陋,还望三殿下莫要介意。”
吕郢墨不由失笑,“公子收留在下一宿,已是感激之至,何有介意之言?”
宅第。
环境漆黑,侍卫点起了油灯以作照明之用,两人走在长廊里。姚暄夏走在前面,吕郢墨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终于,姚暄夏在末处的一间房间停下脚步,摊开右手,“殿下,请进,这里就是客房了。”
“好的。”吕郢墨走进客房,内有床铺,桌椅,和简单的陈设。
姚暄夏没有进来,他停在客房外,“那殿下就早点歇息吧,在下先走了。”
说完,便回身离开。
吕郢墨突然没由来地心慌,他觉得很害怕,害怕自己又沉浸在陈拓飞之死的情绪里面。在外面郊游的时候还好,只要是一个人待着,便满脑子都是陈拓飞的死亡的事,他一时之间觉得心里堵得很,他叫住了他,“等一下!”
“嗯?”姚暄夏走远了。闻言,他不明所以,转过身来。
“等等。不要走。”吕郢墨大声讲道。“陪我聊聊天吧。”声音,回荡在长廊的两边。
“没问题。”姚暄夏走回来了。
两人在桌边坐下,命守卫奉了一壶酒上来,倒了两杯酒喝。“这是草原独有的马奶酒,京里没有,殿下可以尝尝。”
吕郢墨喝了一杯,没有什么奶味,反而酒精味很浓,“不错。”
姚暄夏淡淡地看着他,温柔抚慰道:“殿下,其实我明白你的感受的。失去了好朋友,的确是一件很令人痛苦的事情。”
不料姚暄夏会突然间这样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情。他乍然抬起头,“啊?”
“我以前有过很多很多朋友,他们都是我的战友,在一场一场的战役中,我渐渐地失去了他们……”
姚暄夏静静看着前方,深邃悠远。
“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的朋友们,都在战场上被杀死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在胜利者站着的山顶下,总是有累累白骨的堆积。我们要战斗下去,就必然会有很多人因为我们和我们的敌人而死。也只有我们变强,才有力量保护身边重要的人。”
“我知道,你很难过,很难接受,可你再难过,你的朋友也不可能回来。殿下,逝者已矣,与其悲伤,不如早日扳倒骧王为好。替贵友报此血仇,以慰贵友在天之灵。”说到这儿,姚暄夏转而看着他,“殿下,请你节哀顺变吧。”
吕郢墨没想到姚暄夏会对他说这一番安慰的话,他心中深受感动。这一个人实在是太知心了,竟然他什么都不说,就能读懂他的心思。他发现,姚暄夏的聪明,比起像他、王匡、江慧燕那样聪明在谋略上,更是聪明在人生豁达的大智慧上。这一点,比他看得开,看得透。他朝他作了一礼,“在下谢公子赐教。”
作者有话要说:
攻受人生第二次见面。
小攻:“不如今天晚上来我家吧?”
小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