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太激动地一阵咳嗽。

“您当然不知道,这是夫人被您扫地出门后定下的。”絮缘眼眸往外一挑:“喏,亲家公已经来了。”

方栖和几只军爷缓缓扭头望去,只见门口一支更加土豪的队伍踏了进来,抬箱随从各个膀大腰圆一脸凶相,腱子肉暴突,顿时就甩了其他二位好几条街。

方栖黑线,这不就是恶人谷的侍卫大哥们吗,白先生这是滥用职权啊,老王就没意见?

等东西都落下了,白先生才矜持的现身,虽然貌不惊人,但他身上就是有种莫名的威严。

“江湖中人。”军爷们笃定的说道。

“……”可不是嘛,都是混黑道的。

老太太吓僵了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那人已经走到了絮缘姑姑的身边,二人交谈格外熟络,果然是一副亲家的模样。

“在下姓白,今日为了犬子与李小姐的婚事专程而来,这点小礼望请收下。”白先生说的客气,但仅仅是登门拜访就送了比聘礼还要贵重的东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挑衅。

但他们能说什么吗,不能,现在和何小姐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怎么说都是他们落了下风,都怪这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太婆没打听清楚就来催他们上门提亲,这下可好,出了大糗了。

“不可能的,一定是絮缘这婢子请来的托儿,陈员外你们别信啊!”这下老太太还没张口,那儿媳妇可急了眼,好好一桩婚事怎么能现在被搅和了,这礼她都收下了。

“来,栖儿过来给亲家母看看。”白先生朝他这边招了招手。

方栖:“???”

“我还以为什么,原来就是个毛没长全的奶娃娃。”儿媳妇捂唇笑道:“这样怎么把昌儿托付给他。”

“……”白先生没说话,他身边的虎背熊腰的下人扭头瞪了她一眼,那牙尖嘴利的婢子就吓得瘫软在地。

“栖儿也有十三四了,能不能成婚哪是你们说了算,要是再纠缠不清可别拐婢子不顾小姐的骨肉情谊。”絮缘姑姑也是不怒自威,颇有几分娘娘教训贱婢的气势。

老太太气的说不出话来,刚要破口大骂,就听见里面传来哐当一声脆响,紧接着一个孩童哇哇大哭的跑了出来,一头扎进亲娘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还偷偷往他们这边瞄。

“哎呀智儿怎么了,别哭娘亲抱抱。”那儿媳妇忙不迭的哄起儿子,这可是老何家的根,哪能委屈了。

“何事?”絮缘姑姑问道。

一下仆端着一盘碎瓷片走过来噗通一声跪下了,惊慌道:“不好了,里屋放着的白釉刻花长颈瓶被打碎啦!”

絮缘姑姑的目光顿时凌厉起来,吓得那小娃娃缩了缩:“娘亲,不是智儿的错,是那个瓶子放的不好我一摸它就倒了。”

“一个瓷瓶而已,小孩子家家的又不是故意的,你姐姐家大业大不会怪你的,快,快去跟你絮缘姑姑认个错就好了。”儿媳妇推了推自己的儿子陪笑道,毕竟以后还要那小丫头多衬着儿子一点呢,说不定还能走走关系当个官什么的。

“才不要,都说是那个奴才放的不好!”小娃娃年纪不大脾气不小,挥着小拳头就往娘亲身上砸。

“你这这这……”那下仆舌头打颤,半天说不出话。

白先生捏起一块瓷瓶在日光下仔细端详,然后冷笑一声:“官窑出品,怕不是宫里出来的吧。”

此话一出,儿媳妇的脸色马上僵了。

“不错,那是我家夫人祖上征战沙场有功被太宗皇帝赏赐的,贵重无比,要是当今圣上知道了……唉……”絮缘姑姑叹了口气。

儿媳妇已经晕过去了。

“咳,在下不知何小姐有婚约在前,今天真是叨扰了,我们马上就走,呵呵马上就走……”贾富商和陈员外一见情况不对,连忙撇清关系拔腿走人,老太太都拦不住他们。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你这贱婢存心和我这老婆子过不去是不是!”老太太脸色发青,拐杖敲得笃笃响。

“是又怎样。”絮缘上前几步,逼得她步步后退:“我家夫人从小温婉贤淑聪慧过人,识人不清才放着大小姐不做嫁到了你何家,可你这老太婆处处刁难于她,还给你家窝囊废找了窑子里出来的姐儿生儿子,休书一份难道不是你看着写的吗,现在怎又不知廉耻的舔上门来打我小小姐的主意……”

“贱婢……我……我打死你!”老太太被说得恼羞成怒,举起拐杖就打,却在半路就被絮缘姑姑一手夺下,顺手还扇了一个实打实的巴掌,打的老太太嘴里的金牙都飞了。

啪啪啪。

方栖被姑姑这超高的战斗力惊呆了,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絮缘姑姑要是去宫斗八成现在坐在贵妃位上的就不是杨玉环了。

“住手!”

小军娘忽然现身拦住了姑姑下一个巴掌。

“昌儿……昌儿啊……”老太太坐在地上老泪纵横,脸都肿了半天高。

“姑姑,别打了。”小军娘轻声说道。

絮缘姑姑收了手,恭敬的向后退去,神色淡然,仿佛刚刚左右开弓的人不是她。

小军娘又转身,扶着名义上的奶奶站了起来,可神色依旧冷漠。

老太太一个劲道歉:“昌儿啊是奶奶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但现在奶奶已经改过自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啊……”

“何家奶奶,不要说了,回去吧,我会将安置的费用让下人送过来的,望以后……”军娘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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