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默想男子大概是想着诅咒者死的吧?可惜他弄不死他、也不敢弄死他,只能把他报复性地丢到第三层?还是那诅咒者特意要求被关到第三层?
“到了,他人就被关在尽头的那间牢房。”男子远远站住,似乎连接近那间牢房都不愿意。
严默抬眼望去,先看到一团模糊,等眼睛慢慢适应后才看清那间尽头的牢房里窝着一个头发蓬乱的人。
头发蓬乱的人动了下,像是坐了起来,“终于……让我等到了……”
声音很嘶哑,发音还有些僵硬,似乎这人已经很久没有说话。
“我、我把人带来了。”男子声音发颤,似乎对这人的恐惧深植于心。
一道黑影从牢房里飞出,男子不敢接,黑影落到地上发出脆响。
严默看出黑影是一个皮袋。奇怪,这里的囚犯被关进来时不会搜身吗?不过也许这名囚犯不能用常理论?
“那是我答应给你的报酬,你可以拿走滚了。”头发蓬乱的人说话声开始变得正常,听得出来是一名老人。
男子捡起皮袋,打开看了看,脸上浮起一抹狂喜,把皮袋飞快地塞进怀里,转身就想跑。
“站住!别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什么,如果你把我的事说给别人,任何一点小事,三天内,你和你的家人便会死光。”
“我、我知道。”男子吞咽口水,头脑重新变得清醒,临走时还不忘跟严默说了声:“我就在最上面,你要回去就上来找我。”
严默对他点点头,男子离去,第三层牢狱只剩下四个活人,不过前面两人隔得远,这边说话,那边根本听不到。
男子已经把火把带走,牢房里瞬间一片黑暗。
但很快,一抹浮光从严默所站的对面牢房里升起,浮光越来越亮,亮度和颜色就像一盏约十五瓦的黄色灯泡。
严默凝神细看,那组成浮光的东西是大量的类似萤火虫的发光小虫?
头发蓬乱的老人把挡住眼睛的乱发拨开,“五年,终于让我等到了。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严默站在阴暗处没有靠近,“你是谁?为什么让我过来?”
老人突然变脸,“你……你多大了?过来让我看清!”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比他还苍老?
严默没动,老人吼:“过来!”
严默感到往自己小臂里钻的东西一抖,但也只是这样。这玩意在钻入他的小臂后就没再往上跑,巫果阻止了它,但巫果也没办法驱逐它,更因为对方难吃不愿吞噬。那东西似乎也比较忌讳巫果,待在小臂里也没敢乱动,直到这老头对他吼叫。
“咦?你竟然能控制我的小宝贝?不错,很好!”老人站了起来,随手就把看似坚固的囚牢栅栏给掰断,还对他招了招手,“进来。”
严默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囚牢根本关不住这名诅咒者,甚至这人很可能特意挑选了这间牢房。
“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老人再次招呼。
严默想了想,迈步走了进去。
老人等严默走进来,把掰断的石栅栏重新对好。
严默看得清清楚楚,石栅栏的断口处很快就重新粘合好,丝毫看不出曾被掰断的痕迹。
“你是控土战士?”
“哈哈!不,我是一名巫者,这只是小把戏。”老头弄好栅栏回头,一眼看清严默相貌,当即大叫一声,指着严默就开始捂胸不停喘粗气。
“你你你……怎么比我还老?”老人像是气坏了,指着严默的手指都在颤抖。
严默索性撩开斗篷,露出全貌。
老人一看严默全白的头发、苍老的面皮,顿时脚步踉跄,悲痛地大喊一声:“好你个死肥象,竟然骗我!”
老人气得大吼,最后竟然蹲到地上哭了起来。
严默,“……”
“五年!五年啊!我花了五年时间在黑土城等待,结果、结果……呜呜!我都要死了,死肥象还这么欺负我,呜呜!我不活了不活了!”老人哭着哭着竟然抓着石栅栏就把脑袋往上撞。
“砰砰砰”声声都撞得结结实实。
严默,“……”
“我不就是会诅咒吗,他们就都讨厌我,都巴不得赶我走,竟然不惜欺骗我,我恨他们恨他们!”
“咳,这位,请问您的巫名是?”
老人倏地转头,顶着红通通的脑门,恶狠狠地盯着严默:“说!你是不是他们派来故意欺负我的?五年,正好在五年的最后一个月,你破除了我的诅咒,达到了见我的条件,哼。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严默蹲下来,伸手戳了老头胳膊一下,“你为什么要诅咒那个人?为什么要在黑土城等上五年?”
“因为……”老头很嫌弃地打开严默的手指,“不要乱戳!小心我诅咒你。”
严默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你的诅咒巫力也不怎么样。”
“你说什么?”老人怒了,“别以为你能阻止我的小宝贝,我就对付不了你,我有的是手段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