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栋梁也不干了,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俞乔叫的是我不是你,你激动什么?儿子不是我的种?”
“你也知道俞乔是你的儿子?你出去私会小情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
“一码归一码,你别胡扯。”
“我胡扯?你敢说你在外面没人?……”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吵了许久,直到白炽灯闪烁了一秒,暗了下去,发出一声嘶拉声,柳俞乔才开口劝道:“行了,你们别再吵了。”
但是根本没有人听他在说什么,依然针锋相对,一句比一句大声。
柳俞乔没法子,只能钻进自己的房间,将耳机戴上放到最大音,闭上眼躺了一会儿。再起来的时候,父母都不再吵了,但是他的耳朵也快要聋掉了。
陈玉兰上次被砸伤的额头需要拆线了,柳俞乔第二天陪着他去了医院。
刚刚走到三楼,迎面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姗姗?”
陆姗姗看到他,也惊喜地道:“俞乔哥。”
“你怎么在这儿?”
“那个……我来看我爸爸。”
陈玉兰看到柳俞乔跟一个陌生的面孔很熟悉的样子,耸起眉问:“这是谁啊?”
陆姗姗知道站在柳俞乔旁边的应该是他的母亲,礼貌地笑着说:“阿姨,我是俞乔哥的同学。”
怕陈玉兰多想,柳俞乔搀着她的臂弯,一边往前走一边回过头,对陆姗姗无声地说:“等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陆姗姗连忙点了点头。
陪陈玉兰拆完线,柳俞乔先送她坐上出租车,然后说自己有点事情,让她先回家。
他到了医院东面的拐角,掏出手机,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两个人见了面,陆姗姗也有点激动,好久没有联系上了。
柳俞乔说道:“最近给你打电话都被挂掉了。”
“嗯,”陆姗姗闷闷地点头道,“是啊,我爸妈把我的卡也给禁了,两只老狐狸。不过没关系,我弄了张黑卡,跟我原来的手机号一样,嘻嘻,他们管不着的。”
柳俞乔微微一笑:“以后能打吗?”
“嗯嗯,你就打之前的号码就行,我的新卡能收到。”
柳俞乔顿了顿,才继续问:“阿行他……”
说到这里,陆姗姗的眉眼又黯淡了下去,她有点沮丧地说:“我爸爸因为哥哥的事情,最近身体不大好,所以住到医院了,我哥他现在根本走不开,所以现在,俞乔哥,你们还是得过几天再联系。”
柳俞乔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两个人说了会儿话,等到天色不早了,才依依惜别。
回到家的时候,陈玉兰和柳栋梁两个人都在,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客厅里,柳栋梁抽着烟,陈玉兰则盯着眼前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到柳俞乔回来,陈玉兰的手指动了动,然后抬起头问道:“俞乔,你过来,妈问你一件事。”
柳俞乔脚步一顿,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然后说道:“妈,什么事?”
“俞乔,你为什么到现在也不交女朋友?”
张了张嘴,柳俞乔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嘴角牵强地勾出一点笑:“妈,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陈玉兰摇摇头:“你先别问,先告诉我,你是不是那恶心的同性恋?”
如同闷棍敲到了自己的头上,柳俞乔白着脸问道:“妈,你什么意思?”
陈玉兰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我问你,你是不是?你告诉我!”
“妈,我是,”柳俞乔咬牙道,“我是同性恋,但我不恶——”
啪的一声,柳俞乔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掌印,他被打得脸偏向一旁,脑子里嗡嗡直响,半天也反应不过来。
陈玉兰的胸膛急速地起伏着,然后像是脱了气的皮球,缓缓地跌坐在了凳子上。
她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上辈子是造的什么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是同性恋……”
柳俞乔木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右颊,他喃喃地问道:“妈,你在说什么?”
陈玉兰抬起头,脸上是一片凄然,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泪水,她指着蹲在墙角的柳栋梁,声音发颤地说:“你问问他,他那个小情人是不是也是男的!养什么小白脸,我呸!下贱,你们一个个都下贱!”
柳俞乔浑浑噩噩地看向柳栋梁,只见自己的父亲揉了揉头,抬起脸,眼睛里是一片坦然:“你妈说的没错。”
房间里沉默了那么一阵,谁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另外两个人想的是什么,又或者,他们什么也没想。
一只蛾子飞到了柳俞乔的腿上,他缓缓地侧过身,蛾子没有飞走,他也没有再躲。
又过了一阵,头上的灯都开始支撑不住了,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夏夜的燥热浮上来,让所有人的心头都是沉重的。
陈玉兰终于从悲哀中醒过来,她的眼睛澄澈了那么一瞬,然后带着那么一丝希望,倾身向前。
她抓住柳俞乔的手腕,声音哀哀的,带着无限乞求:“俞乔,妈妈求你了,你跟那个男的断了吧,啊?好不好,算妈求你了,你一向都那么乖,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柳俞乔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她的脸,但眼神空洞,又像是什么也没看。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手腕骤然被锁紧,陈玉兰的指甲抓痛了他。
陈玉兰停了那么一会儿,猛地站起身,对着柳俞乔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