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了一眼盒子,四方盒子稳稳摆在位置上,没有变化。

刚刚是我幻听了吗?荒狐疑地歪了歪脖子,重启启动车子,副驾驶座上的盒子又自作主张地晃了晃,然而这次并没有引起开车人的注意。

鞠月小筑是间私人开设的旅馆,位置有些偏僻,拐进3丁目的小道,货车只能停在路口,荒拉上手刹,撑着伞抱着盒子下了车,雨夜下的灯光细碎得有了接触不良的闪烁效果,夹在胳膊弯里的盒子毫无预兆地弹动了下,里头的东西直直撞向贴着运送单据的顶端。荒再次吃惊地停下脚步,借着昏暗的灯光阅读贴在盒子上的配送信息。

物品信息那一栏写着生鲜食品(易碎)的字样,并没有写明是什么生鲜,而且就算是生鲜,也不至于活蹦乱跳到这种地步吧?

寄件人……鞍马寺?那座著名的天狗寺庙吗?里面的僧侣寄送的到底是什么?

荒的脑海里浮略出鬼神妖魅的图卷,他忍不住抱紧盒子加快了脚步,他想快些完成配送,送走这个奇怪的快递。就在他看到在风雨中摇晃着的漆木招牌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一幕呈现在他眼前。

鞠月小筑的庭院门前站满了人,颜色各异的伞花堵塞了通道,人群中,一部分穿着绣着“鞠月小筑”草字的深绿色浴衣,看起来似乎是旅馆的住户,可这大晚上的,客人们都不待在旅馆里,跑出来淋雨做什么?他纳闷地走了过去,很快,他就发觉有穿着辖区警服的人穿梭在住客中间,手里举着小本子挨个询问。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件?抱着盒子,荒也挤进了人群,向一位穿着浴衣的客人问候道:“你好,抱歉打扰了,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穿着浴衣的客人警觉地看着他,确认他没有威胁后才压低声音说:“哎呀,太可怕啦,旅馆里死人了!”

“什……”荒手抖了下,差点摔掉了手里的“易碎物品”。

穿着制服的警员注意到了他,挤开人群走了过来,中规中矩地敬了一礼,随即摊开有些潮湿的记录本:“真是个糟糕的雨夜呢,”他用抱怨的口吻开场,“我是中村,你怎么称呼?”

荒回过神,拘谨地回答:“我叫荻原,在微笑的猫宅急便工作,今天是来送快递的。”

“你是说鞠月小筑里有你的收件人?”

荒回道:“是的,是一个叫……柴田浩的人。”

中村愣了下,难以置信地又问了遍,荒觉得纳闷,又重复了遍,然后不解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啊……你刚刚也听说了,旅馆里发生了一起刑事案件,被害人正是你的收件人,柴田浩。”中村咕哝着挠了挠头,“该死的怎么这么巧……”

荒也同意中村的看法,他低头看了眼快递盒,不知怎的,盒子又剧烈震动起来。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荒和中村都吓了一跳,荒手一抖,盒子便脱离他的控制掉到了地上。“哐啷铛”,血色瞬间从荒的脸上褪了个干净,糟糕!摔坏了!

他赶忙蹲下身抱起盒子,然而盒子下方还是浸了水,颜色深了层。荒惶惶不安地皱起眉头,脑中充斥着被大友社长责骂的画面,全然忘了刚才震动造成的惊吓。

荒忘了但中村没忘,他叫来同僚驱散开四周不愿回到旅馆休息的旅客,慎之又慎地问:“刚才……你的快递盒动了吧?”

荒愣了下,这才想起刚刚自己手滑的原因。他抱着盒子,扔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尴尬地朝中村点了点头:“是的,刚刚……我也感觉到了。”

“这快递里头装的什么?”

“我不清楚。”荒老老实实地回答,“信息上写的是生鲜食品。”

“什么生鲜食品可以活蹦乱跳到这种程度?”中村古怪地喃喃,朝荒打了个手势,“你有开箱器吗?打开看看。”

“可是这个快件还没有人签收。”

“我帮你签,并且还会出具警署调查证明,所以打开吧。”中村给荒一颗定心丸,催促他打开,甚至摆出了他不动手,就由旁边警员代劳的姿态来。荒迟疑了会儿,小心翼翼地放下盒子,取出口袋里的开箱器,划开了封胶带,“啪嗒”纸板弹了开来,发出清脆的音节。

没等荒动手,一阵诡异的狂风从盒子里呼啸着冲了出来,“鞠月小筑”的漆木招牌大幅度摇摆起来,拧动的铰链发出“吱嘎吱嘎”的□□,路灯突然集体短路,连带旅馆和附近住户家里的灯光也一并湮灭,黑暗降临,很快,人群发出尖叫,短促的,高亢的,此起彼伏。

“小心——大家不要惊慌!”警员的声音淹没在尖叫声里,显得毫无作用。

荒蹲在地上,狂风刮起的瞬间直接把他掀翻在地,他一屁股坐在水里,双手撑在地上,源源不尽的寒气钻进他的皮肤,他瑟缩了下,好冷。

序幕刚拉开就迎来了尾声,几秒钟过后,灯光重新亮起,照射在混乱不堪的人群身上,呼唤尖叫的人顷刻间找回了魂魄,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都聚在一起,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

警员们也是气喘吁吁,他们一部分安抚群众,另一些把荒和他派送的盒子围住,严正以待地监视着。荒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刚站稳就听见中村怀疑的质问:“你真的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吗?”

“不知道。”荒抹了把脸,有些恼怒地回答,“你看我这样子,比你好到哪儿去吗?”

荒很惨,甚至是在场的人里最惨的一个,他浑身湿漉漉的,身体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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