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我看你家里没给你做这个,五月五还是戴上五彩丝绦比较好,可以驱除一年的病疫。”
张贺连忙摆了摆手说:“这是你的吗?中宫做的如此珍贵我可不敢收。”
“不是阿母做的。”刘据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我特地央倚华教我,我亲手编织的,你看手艺如何?”
张贺接过来一看,刚才没看仔细,细看这五彩丝绦确实编得有些歪歪扭扭,却又一股稚嫩拙的美感。张贺上一世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就没有受过多少亲情照顾,长大后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拼搏在演艺圈里混,因此别人对他有一些照拂,他都感激在心。而刘据贵为太子,竟然亲手给他编礼物,这份心意无法不使他动容。
他有些感动地抬头说道:“太子……贺真的很感激。”
“我帮你系上。”刘据主动凑过身去,在丝绦上绑了一个八铢钱大小的铜镜,表面光滑,光可鉴人,在张贺手腕上将这五彩丝绦系了上去,“这是一枚可以驱除邪祟的宝镜,我暂时借给你了,愿你在外面游历时平平安安。”
和卫子夫禀报了这次出门游历的安排之后,张贺告别了刘据,简单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就离开了未央宫。回到张府之后,他将游历的事情和秦芸张汤一说,张汤对此倒没有意见,毕竟是年幼时就能审讯老鼠写出老道的刑罚判词的人,秦芸慈母心肠,不舍得儿子出去那么长时间,抱着张贺眼圈泛红。
张贺花了好一番口舌才说动秦芸,她当下就去给儿子准备各种出门携带的行李。
第二天一早,张贺就早早起来了,他身边只带着忠心的老奴王福,敲响了樊仲子家的大门,开门的确实赵丁。
“赵大哥。”张贺爽朗地打招呼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听说有热闹看,我当然义不容辞了。”赵丁笑眯眯地说。
张贺一歪脑袋朝他身后打量去,只见院子里除了樊仲子还站在两个佩剑的少年,想来是他的其他徒弟。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石宁,旁边略高那位是他的弟弟石蒙。”樊仲子说道,“都是曾经拜我学过剑术的义士,此番去边境凶险,他们兄弟俩剑术高超,听闻此事之后也要一并前往,我就给带上了,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会。”废话多两个高手出行更加安全了,张贺自是求之不得,“贺最为年幼,剑术上也才粗略学了一些皮毛,一路上还要仰仗两位兄台了。”
石宁的性情看起来十分高冷,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表示致意,倒是石蒙热情地凑上来,问道:“小兄弟今年几岁了?什么时候我们来过两招剑术。”
“石老二你就别以大欺小了。”樊仲子喝止了对方,“张贺是朝廷命官家的大公子,学剑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做什么要和你比试?”
这个时候听见赵丁在大门口拍掌笑道:“马可算来了。”
只听一阵鸾铃响起,四匹毛色光亮的高大马匹被几个马奴牵着走到了门口,这些马的两侧都装有鼓鼓囊囊的包袱,想来是张贺前一天让师父采购的药材。
张贺让王福从包裹里拿出四副高桥马鞍和马镫,将它们披挂在马背和侧腹。
“这是什么好东西?”赵丁惊讶道。
“军队和宫里才有的马具,其他属于机密,概不外传。”张贺伸出小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杀头的动作,“你们就用着吧,别问是什么。”
赵丁就识趣地不追问了,只是将张贺抱上其中一匹马,然后自己也翻身上去:“我们骑马去,你年龄尚幼,我带着你。”
“那就有劳赵大哥了。”四匹马在闾里狭窄的巷道里发出嘶鸣,在张贺挥手告别了王福之后,从洛城门而出,在关中平原上一路朝着东渭桥急驰而去。
渭水碧波涛涛,夏天的落花和一些水草夹杂在一起,绕着漩涡打转,仿佛也在为他们践行。
张贺看着远处青绿色的大山重峦叠嶂,内心充满的豪情壮志:代郡,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贺:本宝宝要单独开副本刷怪了
刘据:好生气哦我还在未央宫练级
张贺:嘿嘿
卫伉:报告系统,这里有个人作弊
第44章 代郡
桑干县, 是代郡太守官府所在地,此时在县城外不远处, 一条官道旁边摆着临时的铺子, 上面买些时令水果和酒饮。
只见官道远处尘土飞扬,四匹快马从天边疾驰而来,在最前面的黑色大马上坐着一个面皮略黑的精壮汉子, 在他前面还坐着一个看起来年仅十岁的小公子,穿着一件青色的短袍,看起来姿容秀丽,头发在脑后梳着一个高高的马尾。
在他后面一匹马上有个看起来略瘦但目光锐利的黑衣男子, 再往后是两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少年。正是前几天从长安出发,一路往代郡赶来的张贺一行。
赵丁翻身下马, 又扶了张贺一把, 对铺子后面坐着的白胡子老叟问道:“长者可否给一碗水喝?我们远道而来, 一路上已经渴得喉咙冒烟。”
那老叟点点头, 用木勺从桶里舀出一勺水, 递给赵丁。
赵丁道声谢谢, 先捧给张贺:“今天一个上午都没来得及喝口水, 你一定渴极了, 先喝吧。”
张贺回头说道:“师父先饮。”
樊仲子笑着拍了拍张贺的肩,接过去喝了一口又递回来:“你多喝些。”
张贺前世和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 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