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的规则是不准离开偏殿的范围啊。”刘闳提醒道。
“会不会躲到露台上去了?”刘据看向露台上还在垂钓的两位将军的背影。
“不可能。”卫伉连忙否定,“我刚才问过阿翁和表哥了,没看到张贺往他们那里经过。”
“那么剩下的只有……”刘据的目光投向了那条蜿蜒曲折往湖上而去的水上长廊。
“北面什么时候起的大雾?”李禹奇道,“长廊的柱子都看不真切了,明明东面露台并没有这么多雾气。”
刘据望向那被浓雾封锁的长廊,心里隐约觉得不妙,就对其他人说:“我过去看看。”
卫伉他们当然不会让太子一个人过去,几个人结伴就往长廊走去。
说来奇怪,刘据走过去的时候,长廊上的雾气渐渐开始消散,那座拱桥也露出了全貌。
“这座桥通往平台,我之前还没发现。”刘据说,“张贺有可能想要躲在平台上,这里比较偏僻,我们找人的时候确实可能错过。”
几个人沿着桥走上平台的时候,看见张贺在平台的最东端栏杆前,背对着大家站立,他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纱袍,在湖风的吹拂下飘动着,仿佛一只振翅欲飞的黄鸟。那盏荷花灯就放在他脚边。
卫伉一马当先,飞快地跑了过去,“啪”地一声拍在张贺的后背上,嘴里大声嚷着:“抓到鬼了,这第一轮算我的。”
张贺转过头来,月光下他的脸色显得苍白而少血色,眼珠子转了转,乌溜溜地盯住卫伉,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样子吓得卫伉连退两步。
“大、大晚上的,这么吓人不好吧?”卫伉抗议道。
张贺笑了笑:“没什么,玩游戏是吧?那我们继续吧?”
说来奇怪,后来玩的几轮,张贺就再也没抽到过“鬼”。
年龄最小的刘闳很快犯起困来,扯了扯张贺的衣角:“张兄,我们去睡吧。”
将刘闳哄得入睡之后,张贺跟着刘据回到了太子居住的单独宫室。
“太子殿下,我来为你更衣。”张贺喝退左右,亲自为刘据除去外袍,当取走衣物的时候,纤细的手指还若有似无地在刘据的胳膊上擦过。
少年人本就容易躁动,此时张贺近距离贴在刘据面前,彼此的呼吸声都无比清晰,刘据只见张贺低眉顺目地略微低下头,手指握住他腰间的带钩,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没来由得就有了几分心猿意马。
张贺轻轻一扯,刘据的腰带解开,中衣宽松地垂了下来。
“不用了吧。”刘据有几分慌乱地将张贺略微推开,“接下来我还是自己来吧。”
“怎么?太子殿下不喜欢贺吗?”张贺抬头,展颜一笑,眼睛里星光流动,有种别样的天真魅惑,一时间竟然令刘据看得发呆了。
自己喜欢张贺吗?一个声音在刘据内心说,他和你从小一起相伴成长,是你最好的朋友,当然是喜欢的。另外一个声音却质问道,仅仅是这种喜欢吗?
刘据迷茫了,趁着他迷茫的时候,张贺突然一把将刘据推倒在床榻上,然后整个人跪趴了上去,将浅黄色的纱衣一点点地解开:“太子真的不喜欢吗?这种事情在你们大汉皇家也不算什么吧?”
刘据伸手揽住张贺的腰,就势将人一带,在床上滚了半圈,变成自己压制对方的姿势。刘据将张贺挣扎的双手按在锦被里,另一只手抵住对方的肩头,语气森冷地问:“你到底是谁?把张贺怎么样了?”
“张贺”呵呵笑了起来:“不愧是人皇之子,倒是有几分锐眼。”
“快老实交代,不然我马上禀报父皇了。”刘据威胁道。
“我是这昆明池里的湖神。”“张贺”眨了眨眼睛,“今天你们在湖面上敲锣打鼓好不威风,严重影响了本神的睡眠,故此借你的小伴读的身体一用。”
“你有什么要求,出来堂堂正正地说,别待在普通凡人的身上。”刘据心里焦急,难怪刚才他摸到张贺的手都是冰冷的,还以为是被湖风吹的,原来是被这玩意给附身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危害。
“我的身体不便上岸与人对话。”湖神继续用张贺的身体说,“不过这具身体也不是……”
张贺的灵魂其实一直被那条鲤鱼压制着,仿佛隔了一层纱旁观一样,朦朦胧胧,但还是可以隐约听清楚“自己”说的话,此时他发现鲤鱼竟然想要对刘据揭露自己穿越而来的身份,心里焦急,猛地一掀,竟然冲破了那层珍珠般的束缚,四肢所有的感觉都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张贺大喜,连忙开口说道:“你住嘴!”
只片刻又被鲤鱼占据了身体的控制权,湖神皱眉道:“倒是有几分能耐。”
刘据看张贺和那来历不明的湖神彼此换来换去,非常担忧地问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张贺也是病急乱投医,他心想刘彻既然是真龙天子,那刘据身为太子自然也是一条金光四射的小龙了,说不定借一借他身上龙子的气息,可以压制那条鲤鱼,于是高喊道:“握住我的手!”
刘据握住了张贺的手,张贺觉得一股暖流将他沉浮于水间的灵魂往躯体里引导,他仿佛化身一条鱼,在湛蓝的湖水里游动,眼前很快就要看见亮光了——灯笼的光,楼阁的影,还有岸上人说话的声音。
张贺猛地往上跃起。
“好大一条鱼。”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说道,然后张贺就看到一道白光朝自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