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伸出双手将她的拳头轻轻一掰,原本一直握拳的手居然伸展了开来,在少女手心里居然握着一枚小巧玲珑的玉钩。

旁边的地方官员连忙恭维道:“陛下真是英明神武,此女双手握拳多年一直不能展开,今日见到陛下就被分开了,这里面还有玉钩,真是天降的祥瑞。”

刘彻听到这些很是高兴,就饶有兴致地问道:“这女子姓甚名谁,可有什么来历?”

地方官员连忙回答道:“启禀陛下,此女姓赵,她的母亲早逝,父亲在宫里担任中黄门,已经去世,现在由微臣代为周济。”

“既然此女待朕而来,就将她扶上车驾,随朕回长安。”

那官员听了连忙跪地谢恩,然后谄媚地对那个少女说:“赵氏女,你可愿意跟随陛下?”

那赵氏娇滴滴的回答:“能够服侍陛下,是奴婢百世修来的福分,妾自然愿意。”

张贺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轻飘飘地叹了口气,一路辛苦赶来,总归还是晚了一步。

这赵氏的拳头,早不开晚不开,偏偏等到刘彻到来才开,分明是一场专门针对刘彻喜好而精心设计的骗局。

这普天之下谁不知道陛下喜欢求仙,想要见到仙人,喜欢吉祥如意的东西呢?

单论长相,赵氏长得非常美丽,甚至不输当年的尹、邢两位夫人,想必是地方官员为了取悦刘彻,故意进献的美女。而握拳不开、掌中玉钩,无非是为了她精心策划包装的一个出场秀而已。

只是他们费尽心机将赵氏送到刘彻面前,到底是为了什么?张贺心想,既然刘彻收了这个女子,那么他就观察下去,看看她这辈子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这么想着,张贺大踏步走上前去,朝刘彻行礼道:“臣张贺拜见陛下。”

“你不待在京城陪伴太子,大老远跑来朕这里做什么?”刘彻看到张贺,开口问道。

张贺从身后布包里取出吉光裘,双手托举献给刘彻:“是太子殿下担心陛下在北地受寒,特地让臣带来的。”

刘彻示意站在一旁的霍光接过吉光裘,给自己披上,然后对张贺说:“太子有心了,你今晚且在河间歇息一碗,明日回去复命,就说朕很高兴。”

“诺。”

因为张贺是临时拜访,所以地方官员没有给他安排房间,张贺就理所当然地和张安世挤了一个房间。

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安世坐在榻上对张贺说:“大兄你和我交个底,你这么风尘仆仆地赶来,就是为了给陛下送件衣服?”

“当然不是。”张贺摇了摇头,轻唤弟弟的字,“子儒你这么聪明,不妨猜猜我是为了何事而来?”

“反正左右不过是为了太子……”张安世嘀咕道,“可是陛下最近没有什么异常啊。”

“你再想想?”

“你是说今天白天陛下接走的那个女子有问题?”张安世说道,“她那神乎其神的出场,真的还蛮奇怪的,但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

“我也很好奇。”张贺笑眯眯地说,“为兄明天一大早就要快马加鞭赶回去了,陛下面前还请子儒帮忙盯着那名女子,如果有什么异动,回京后请务必来北宫告诉我和太子。”

“知道了。”张安世拍了拍胸脯,“我办事,你尽管放心好了。”

兄弟俩正在说话,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两人就打住不说了,张安世问道:“谁啊?”

“是我,霍光。”

张贺连忙从榻上跳起来,打开门:“原来是子孟兄,外面风凉,赶快进来。”

“不知霍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张安世问道。

“我来看看你们。”

自从卫青去世后,霍去病就成了太子外家在朝廷上最大的倚仗,但和霍去病旗帜鲜明地护着太子不同,霍光在这件事上却有一种奇特的执拗。

他像是寻求着某种平衡,表面上和太子一系保持距离,只是循规蹈矩地跟在刘彻左右,但私底下却和张贺、张安世等人保持着友好的关系。

张贺抬头看了看从窗外投射进来的皎洁的月光:“如今良辰美景,怎么能没有酒?刚好我从长安城带了两瓶好酒,今晚就和子孟小酌数杯。”

霍光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容貌也越发夺目,此时月下喝酒赏帅哥,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只是这个帅哥皱着眉头,似乎有满腹心事:“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太子那边没什么事吧?”

“没有,子孟无需担心。”张贺笑道,“殿下前些日子还提到,子孟原先和他也是有过同窗之谊的,怎么大了反而生分了,也不经常上门来坐坐。”

“我并不是和太子生分,而是……”霍光有些局促地开口。

张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不用说了,我懂。”

霍光笑了起来:“子珩真是没有什么不懂的。”

“子孟说笑了,我大兄不懂的事情可多了。”张安世在一旁打趣。

“是啊,我不懂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张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霍光说道,“比如最近陛下身边这个望气者,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子孟常随侍陛下左右,想必知道的比我和子儒要多吧?”

霍光眨了眨眼睛,捶了张贺一拳:“好你个张子珩,倒来套我话了。”

张贺敬酒道:“我这坛从千里之外带来的美酒,难道不够买这么一个消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人的字都是子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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