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当今最为宠爱的就是产自他养母今妃的如曦公主,但现在所指的这个被偷换的公主,明显就是这位受尽宠爱的如曦公主,这让陛下如何不震怒呢?
“查!给朕查清楚当年究竟有多少人牵涉此事!”朝堂之上,莫明澜第一次如此明显地展现他的愤怒,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一丝波澜。
他早就知道如曦不是她的孩子了。
可那又如何?
如曦公主……是一颗很好的棋子,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殷家是第一个被追责的,昔日再怎么势大的家族也抵不过帝王的震怒,一旨令下,抄家自是免不了的。
一时之间,京城之内人心惶惶。
殷家抄家的那一日,问天去找了宛枷。
“小清河呀,虽说京城之内对我们来说是最安全的了,但我最近心里总是不安宁啊。”喝着流鸢泡的茶,问天不由道,“我媳妇儿泡的茶就是好喝,不对,我媳妇儿都怀孕了,不请仆人来照顾也就算了,还让她来泡茶,你怎么不上天呢?”
“咳,这不是穷嘛,栖弟如今也还在打扫呢。”宛枷掩饰般地清咳一声,随意地指了一下院中打扫的陆栖,接着道,“你的预感一向很准,最近陛下的动作是有些大了,只是似月她们已经走了,我想不出有什么事会牵扯上我们。”
“还糊弄我哪,谁穷都有可能,你不可能。”问天无语,“总之我就是放不下心来,你想想办法。”
宛枷皱眉,这是当他是智囊团了?可他这几天过得太过舒适,实在是……不想动脑子啊!
“能有什么事,实在不行出了京城我保护你们。”简单粗暴地回了一句,宛枷就闭上了双眼,今天阳光不错,适合晒太阳。
问天见他这样,只能无奈道:“你啊,总有一天要懒死!”
宛枷才不管,等回庄了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倒不如趁现在好好休息一把。
院中,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到地上,刚好落在陆栖要打扫的前方。
就在这个晴朗的一天,谢家接到了宛如晴天霹雳的一个消息。
书房内。
“你说什么!”谢家的家主望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发妻,心中一片发冷,他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恶毒的妇人有些陌生。
“老爷,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求您帮帮殷家吧。”妇人哭得凄惨,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完全不见了,与当年那个随意地说着杀死谢瑾母亲的她完全不同。
“你开什么玩笑!陛下摆明了要动我们这几个大家族,这种时候你居然想让我为殷家求情?我看你才是不顾我们多年的情分吧?”谢家主冷笑一声,眼中露出了满满的失望。
“那谢瑾呢?他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他总是能说上话的。”妇人带着些许希冀望向屋内的另外一个人。
“呵。”谢瑾站在一个角落里,那里有些暗,衬托得此时有些阴森可怖,“您在想什么啊?殷家,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便是有关系的谢家,也不过是下一个要除去的目标罢了。
“不!你不能这样,我、我也是你的嫡母啊!”妇人哭得妆都化了,她想爬过去求谢瑾,却被谢瑾轻易躲开。
然后谢瑾附在了她的耳边道:“那又如何?若不是你,我的生母……可不会死啊。”
此言一出,妇人的心瞬间冰凉,望着此处唯二的两个男人脸上冷漠的表情,她有些绝望。
然后她说:“当年殷家所做的事我也是知情人,真要说来,你谢家脱不了干系!”
话音刚落,两人男人的脸色都变了,谢瑾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后退,想要往门的方向靠近。
然而谢家主的速度更快,只听他喊道:“来人啊!”便很快有人围在了门口。
谢瑾心道不妙,却是无法再向门口近一步了。
他干笑道:“父亲,您这是做什么?”
“殷氏怕是有些神志不清,说了些胡话,我自是要喊人来将她带下去,防止出了什么事,伤了我谢家其他子弟。”然后谢家主用一种宛如看死人的眼神望向谢瑾,“你说是不是,阿瑾?”
谢瑾一抖,迅速从袖间取出一个哨子,然后放到嘴边,用力一吹——
“抓住他!”谢家主惊觉不妙,迅速喊人前来制住谢瑾,然而他却是慢了一步。
一个高大的身影闯进了书房,明明是狭小的空间,难免有些施展不开,来人却格外的灵敏,捞过了谢瑾就要走。
“我当是谁,竟是派了我们的大将军来保护,陛下很是看重你啊,谢瑾。”谢家主嘴上说着恭维的话,手下动作却不慢,吩咐着人将这里围得更紧了。
“你困不住我。”楚战冷冷道。
谢家主见他如此却冷笑一声:“但我困得住谢瑾。”他原也没什么把握,但见楚战没有立刻离去便猜到了些许,此刻这么一说,见楚战脸色有些变化,心想自己果真猜对了。
楚战再怎么厉害,那也是在战场上厉害,屋内狭小,他无法使用自己最惯用的□□,身上还带着个拖油瓶的谢瑾,想要突破这重重包围,实在是有些难。
“好个贼子,定是早就包藏祸心!”谢瑾咬牙,“楚兄,不用管我,你先离开这里!”
楚战只冷冷看他一眼道:“闭嘴,啰嗦。”
谢瑾心下有些感动,但也知道自己现在只能拖累楚战,想劝楚战离开,可望了望他认真的表情,话却又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