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枷并不觉得是因为自己运气好,这样的事情一次两次可以归结为运气好,可每次闻远都这样就有些奇怪了,再加上闻远的计谋令他印象颇深,这让宛枷不得不思考闻远是不是又在谋划着什么。
只是目前信息不足,尚且还不能得出什么有用的答案,宛枷也只能抛开此不去深想,开始筹谋接下来的事情。
原本讨伐凌天宗的魔修这件事并不会落在宛枷头上,他现在修为不高,能动用的也就是属于宛青的知识,其他修士也会因为他的修为而不去强求他做什么,因此,在宛枷的构想中,此正魔一战中应该不会有他的身影,却没想到出了映秋山一事,他不得不做一些事情,才能让世人容得下映秋山。
夺回凌天宗,可以算是所有功绩之中难度最小的了,究其原因,只不过是因为闻远的特殊性。
闻远现在只有魂魄,作为封印者,宛枷清楚闻远身体的封印尚未解除,即使闻远夺舍了他人,魂魄与肉身也不会有多么契合,这样,就有空子给他们钻了。
宛枷的这个阵法改良之后本身并没有多么大的攻击力,如果有的话,也很容易被魔界的人发现,但这个阵法却有一点特殊,那就是对离体的魂魄有着极大的压制。
而只要压制住闻远一人,其他人不足为虑。
毕竟魔修占领的凌天宗在魔修那里的地位也很尴尬,凌天宗本身的地理位置与魔修的大本营不近,虽说修者日行千里不在话下,但真到了战时,两地间的联络很容易被断,而且凌天宗中魔修一事已经人尽皆知,进不能成为卧底,关键时刻打正道一个措手不及,退不能和魔修大本营有很好的联络,来个里应外合,甚至有可能成为正道握在手里的俘虏。
而魔修中的强者也不在其中,除了闻远,大多修为都不高。
其实,以宛枷的目光来看,魔修继续占领着凌天宗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在他看来,这完全没有必要,就像一个游戏中的怪,守着一大堆财宝,却什么装备也不穿,站在原地等你来打一样。
如此一看,反倒像是一个陷阱,等着他们来踩一样,但宛枷又怀疑是闻远轻易脱不了身,便借着他们的猜疑心来保全自己,可能性很多,得不出答案的终究是因为信息不足,凌天宗的魔修虽然实力不强,但秘密却保守得很好,正道修士又不屑于使用搜魂,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方便。
而现在属于万众瞩目状态的宛枷更是不能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了,尤其是映秋山那个状态,一旦他做一些处在黑白边界的事情,再牵扯上映秋山,就很容易被曲解。
“唉,还是要正大光明地打啊。”宛枷叹了口气,他现在修为不算高,虽然可以使用的法子很多,但他个人更偏向于省力的方法,能用脑子解决就用脑子解决,可惜碰上了映秋山入魔一事,他不能过于推辞。
走到了预定的位置,宛枷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钥匙一样的玉石,念了口法诀,便见玉石散发出一道浅淡的光,向远处投射而去,渐渐漫过了凌天宗的山门,然后辐射向整个修真界,玄奥的阵法在脚底显现,然后瞬间消失。
宛枷本身布的这个阵法却是如他所说是可以炸掉整个修真界的,但早先他选择这个的另一层原因就是因为这个阵法的可变性,只要换掉一个关键的布阵物品,做一些小小的改动,这个阵法就可以辐射整个修真界,而宛枷选择这个的源头就是闻远。
闻远给宛枷带来的危机感实在是太强了,远远超过了敛天冥,虽然潜意识里觉得闻远不会真正害他,但宛枷还是担心闻远影响到他的攻略,这种担心在映秋山与他的谈话之后达到了最高。
“说来为师刚注意到自己不对的时候就去了问心阁。”那一日,映秋山在与宛枷的谈话中提到,“说来清河你真是厉害呢,只去了问心阁一次就解决了自己心魔上的问题,为师去过很多次,却更加疑惑了。”
也正是这一段话,让宛枷对闻远的存在感到了恐惧。
他不会真正害死宛枷,却会伤害到宛枷身边的人,前世的花叙年是这样,甄皑的离去也有他的手笔,而如今,映秋山入魔程度加深,很难说他在其中没有起到什么促进的作用。
“没想到你居然用这种方法除掉我呢。”忽然,有声音从宛枷身后传来,宛枷猛地转过身,便见闻远身形有些透明地站在他身后,“连一点魂魄都不给我留,真是残忍呐。”
明明计划成功了,明明出现在他面前的闻远两手空空,似乎只是来唠嗑一样,但宛枷却觉得心里一揪:“你本不该存在于此。”
“那你呢?”闻远轻声问道,“数千年前,宛青就应该死了,可你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宛青死了,但你们却逼得他不得不复活。”宛枷垂眸,言语间一点也不相让,“他也是想要平平静静地生活的啊……”
“可惜了,这个世界并不想让他平平静静地生活呢。”
宛枷皱眉:“你什么意思?”
闻远却只笑:“什么意思呢……”剩下的话语淹没在空气里,闻远那本就有些透明的身体彻底消失了,如此轻易,让宛枷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又是对方的计策。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闻远就那样平平淡淡地,仿佛从来没有出现一般地消失了。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