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放在故事里必然能纠缠出一段是是而非的佳话来。

阮玉不是一个慢吞吞的性子,所以她这句话是随着长剑一起送出的。

同一个花色的杯盏,同一个人,不同的兵器,都被禁锢在杯底的方寸当中。

但明显,阮玉的实力比方才门外的人强出不少,剑尖划在瓷器上,震荡出刺耳的声音。杯身上细纹遍布,可就是不碎开,更是挣脱不出来。

她面前的人,忽然间变成了深渊,纵使火光也映射不出他的模样,更看不清他的动作,扑鼻而来一股酒气,阮玉下意识的要撤剑,却发现手臂酸麻的难以弯曲。

电光火时间的交手和盘算。

阮玉的实力慕云深心里有数。

练武之人无非两种,一种天赋如此,日进千里,一种则靠后天努力,只不过努力有用的话,尘世里又何必生养出天才。

阮玉是前者,纵使自负如慕云深,于天赋上也不敢轻言胜于阮玉。她五岁时识字不多,已经能将粗浅武学融会贯通。

饶是如此,到了萧爻的面前,她忽然成了手拿绣花针的小姑娘,压迫感挥之不去。

整个房间都成了囚禁她的牢笼,火光的边缘扭曲着,将空气歪折成流水的细纹,而她身处其中,却像忽然盲了眼,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原来,驿站外的萧爻根本不需要人救,自己去那一趟,救回来的不过是威远镖局的镖师。慕云深叹了口气,若是萧爻想走,他随时走得掉,如此看来,这份人情若不是萧爻默许,根本欠不下来。

“漂亮的小姑娘,这么打很容易累的,我们歇会儿吧。”

转眼间,那迟早要被缝起来的嘴又不安分了,慕云深这才觉得萧爻是五体不勤的典范,能不出手就不出手,纵使打成一团了,也要中途喊个暂停。

“好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阮玉也随便的厉害,说停手就停手,此生剑入鞘后还震颤不已,流出短暂而急切的龙吟。

萧爻一个人慕云深就已经很头疼了,加上阮玉就是双倍的头疼。

“但是你也别得意,逍遥宫来的不止我一个,你走不出去。”

两个人和和气气的坐在桌子旁,萧爻用沾了毒的茶盏给阮玉倒茶,还好心好意的告诉她,“意思意思而已,这茶不能喝,苦。”

他的从容不像是装出来的,阮玉是个胡闹的性格,别人可不是,窸窸窣窣中,整个房间已经被人团团包围起来了,不加掩饰的杀气透过薄弱的门板和墙壁,萧爻的心里其实也没谱。

入江湖这件事,萧爻不仅想过还曾经实践过,他的武功来自于他娘,被抓回来以后好一顿打,也差点被他娘毁了筋脉。

那时候,他娘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反正也是要死,何必晚点伤心。”

萧爻已经不是个死心眼了,说实话,江湖武林,对于学有所成又自认本事还可以的少年人来说,确实万分向往,但也比不上开疆拓土,丰碑高铸。

而他爹就是干这个的,他何必想不开走个偏差路,再被他娘揍个半死。

没有入过江湖的人,不知道这里面的暗潮汹涌,都说朝堂拘束,不得自由,江湖却又好得到哪里去,刚脱下禽衣兽服,归舟放鹤,隔天就因口舌被人盯上了,豪情没有,死法倒是一大堆。

萧爻现在明白他娘的操心了。

他的运气,出生时没带在身上,才家破“人亡”没多久,又平白闯进杀人现场,就这么个天运还敢出来闯荡,真是能晚一点晚一点,好歹活到娶媳妇儿吧。

但现在,萧爻又对命长命短这件事不那么强求了。

以他的脾气,就算是乱军当中,拼着一口气也要活下来,这口气堵在胸口,能看尽天下名医,说不定遇到个医术高超的,就能救回来。

但那种情况和现在又有所不同。

他的身后有个慕云深,慕云深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希望,他甚至偷偷摸摸将他爹给他的那封信塞进慕云深的包裹里,只要这个人能活下去,他萧家满门就还能救。

因此,萧爻只是慕云深路上的垫脚石,他自愿去做的垫脚石。

这种视死如归的感觉由来新奇,萧爻扪心自问了一下真是愧疚,他爹,他叔他伯伯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冲锋陷阵的,只有他盲目乐观,天天向上。

“喂喂,想什么呢?”阮玉的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

这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萧爻的目光追随着活动的物体落在阮玉脸上,随即他娘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与之重合,萧爻蓦地一个激灵,总感觉要是这么死了,他娘能去刨了他的坟。

“你也不是个坏人,可惜来错了时候,逍遥魔宫是不留活口的……不能留。”

作为一个小魔头,阮玉嘴里的实话未免太多了些,萧爻不了解她,还觉得有些奇怪,慕云深却一点也不惊讶。

与其说阮玉的实话多,不如说她从没说过谎,当然,编造是一回事,隐瞒是另一回事,阮玉只是天真,又不是缺心眼。

逍遥魔宫的名号,江湖中闻风丧胆,但其实他们兴起的风浪并不算多,一年有个一两次都算是勤奋的了。

不过,他们一旦出动,向不留活口,所以十几年长盛不衰,上至朝廷官府,下至黎民百姓,莫敢轻缨其锋。

而在这之前,笏迦山从来没有安稳过,那儿甚至做过达官贵人的猎场,猎的是人,男女老少惊慌哀嚎,称各有趣味。

“你还有什么遗愿吗?”阮玉又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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