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
沈峥打断他,有些讥诮的瞅着他,“哪儿不一样?”
柏沂哑口无言,哪儿不一样?两个人都像锯了嘴的葫芦,全凭想当然,两个人生生活成了一个人的戏。
“就我说啊,瞿晗的工作性质特殊,他不像我,该拿的都拿到了,能息影和老顾过自己的日子,你们两个经常异地分居,与其这样纠纠缠缠的,互相猜疑,还不如趁早断了。”
柏沂喝的有点多,一时间没答上来。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和他说这句话了。
瞿老爷子说,没感情了就断了吧。
他能立刻笃定的说不行,可如今沈峥换了个方式问,他就答不上来了,就像是寻找宝藏的勇士踏过了千山万水,击杀了恶龙打败了敌人,历经千辛万苦最后却被门口的一块小石头绊倒。
多可惜。
“你不觉得可惜吗?一匹快乐的小种马非要吊死在柏沂这根…嗯…树上。”王尚水在瞿晗的恶狠狠的眼神下硬生生的将歪脖子树给吞了下去,抠了抠耳朵突然正经道,“瞿二,你别装了,多难看。”
瞿晗继续低着头摆弄那些个石头,嘲弄一声,“这我也知道。”
王尚水拍拍他的肩,“不破不立,回去都和柏沂说开了,霸气点,老子就是恢复记忆了,老子就是这幅模样,你爱要不要,不要拉倒!大不了一刀两断,老子乐得清闲自在!”
“断不了的。”瞿晗拍拍屁股站起来,看着那已经漆黑一片的十八层,“王爷,我和你说啊,我呢,现在就是个快饿死的人,而柏沂就是一碗滚烫的汤,我喝下去顶多会烫伤,但不喝就会死。”
王尚水听他话说的笃定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在他看来,柏沂并不是一个好的伴侣,在瞿晗和他的这段姑且称的上是爱情的关系里,给他的印象就是,瞿晗始终是低他一等的,这也就意味着每次低头的都是瞿晗,这种不公平的关系注定了瞿晗过的不会很轻松。
但又能怎么样,说也说过了,劝也劝过了,到底这是别人的日子。不过一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王尚水家里有十二点必须到家的门禁,瞿晗连笑话他的力气都没有,感觉空气里充满着令人作呕的恋爱的酸臭味,他在楼下又坐了会,晃晃悠悠的上了楼。
家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他抹黑进了卧室,柏沂不在。他是知道柏沂出了门的,再又一次该一起睡的时候他躲到了客卧,当过了十几分钟以后就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书房,厨房,客厅都没人,一室冷清,柏沂没回来。
怎么这么久?去哪儿了?
他抱着毯子蜷着腿躺在沙发上,这算是冷战吗?
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被戳亮,又自动暗掉,循环往复了好几次,瞿晗发现他根本无法忍受这个屋子的冷清,赤着脚下去打开了电视。
电视在播什么他也不知道,忽明忽暗的光在漆黑的屋子里搭在他有些发白而又茫然的脸上,显得有几分诡异。
快凌晨的时候,柏沂才到了家,他环视一下屋内,电视机开着,人却不见影子。走过去关电视时才发现沙发上还蜷缩着个睡着的人。
瞿晗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他不适地在他怀里动了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就睁开了眼,固执的拽着柏沂的衣角,想说的东西太多,一股脑的涌在胸口,争先恐后的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月色照进来,撒下一片冷辉。
柏沂与他对视,两人都没说话,许久,他暗暗叹了口气,像是在抱怨也像是满足的喟叹,“你很久没在家等过我了。”
瞿晗点头,“对不起。”
柏沂又问,“你拽着我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瞿晗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过了一遍,却生怕来不及,一句话脱口而出,“我爱你。”
柏沂一怔,浮上一个浅浅的笑,他低头蹭了蹭他的脸颊,“我也是。”
第二天瞿晗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连枕头上都没有一点被压的痕迹。
如果不是桌上摆着一份还冒着热气的清粥小菜,他都快以为昨天晚上回来的柏沂是在做梦了。
他说我爱你了,柏沂说我也是。
真的是,这么肉麻干嘛!
嘿嘿,瞿晗心神荡漾的把手里的饼撕成一条一条的,吃饭的动作娘炮十足。
朱霸来接他上班时差点被辣瞎俩狗眼,这贱兮兮的样子 ,真欠揍。
吃完饭两人直接向取景地驶去,一个挺小清新的咖啡吧,要去拍个十几秒的广告。
这对瞿晗来说原本是个小case,没想到的却是全程卡卡卡,明明是分手被女主角泼咖啡的场景被他演的嘴角上扬,一副好爽的抖m样。
朱霸指着他恨铁不成钢的骂,“我看你就是做梦呢,柏沂要真和你告白了,能不和你睡一张床吗?傻逼!”
这次情绪酝酿的非常好,一次过。
心里忐忑不安了一天,傍晚天擦黑的时候,瞿晗竟然看到了开着车的柏沂在他公司门口等他。
他根本顾不上朱霸在后面骂他不争气,小跑几步过去,敲敲窗,“你怎么来了。”
柏沂开了门,递过去一束玫瑰,“我想,我欠了你七年的生日礼物,今天打算一并给你补上,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