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迟手被绑着,手指微曲,已经抬了张四脚凳过来,准备照着殷玄弋的后脑勺来那么一下,临到头他忽然想:“要是砸晕了待会起不来怎么办?谁来对付圣姑姑?”
就这一晃神功夫,他唇上已是一热,殷玄弋带着些微酒气的唇已经贴到了他嘴上,叶迟周身都僵住了,那四脚凳差点就掉到殷玄弋脑袋上,好险被他回过神阻住了。
他眨巴下眼睛,觉得仿如做梦,殷玄弋就睁着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他,眼中清澈分明一点不像醉酒,叶迟还能从中清楚的捕捉到自己倒映进去的脸,居然没有想象的那么惊慌。
殷玄弋身上的热度起的很高,隔着厚重的喜服叶迟都感觉他身上在发烫,烫得叶迟一直哆嗦。
他的唇也是滚烫,叶迟感觉自己像被烫麻木了,一时竟没想起来要推开他。
直到他猛地回过神来,殷玄弋却已经离开了他的唇,恍惚是心愿已经得到了满足。他的脸偏在叶迟脸侧,他们贴在一起的皮肤一个滚烫一个冰冷,殷玄弋似乎不舒服,轻轻蹭了蹭他的脸,叶迟打了个抖,连着声音都像在发颤:“殷初,你知道我是谁吗?”
半晌,殷玄弋都没有回应,叶迟刚想推开他,殷玄弋却轻轻动了动嘴,无声的说了句什么。
叶迟分辨不出,只觉得喷在脸上的呼吸烫得灼人,他不觉哼了一声,哼完眼睛直了直:“你喝醉了就这德行?”
殷玄弋还是不说话,他呼吸愈来愈浅,身上的温度也慢慢褪去,似乎是要清醒过来。叶迟却不容他回魂,他突然曲腿一膝盖猛地顶他肚子上,咬牙切齿道:“妈的,小爷我就没被人这么压过!下次再撒酒疯废了你!”他一下把殷玄弋从身上掀下去,骂骂咧咧的坐起身,手被三清链锁着,叶迟拿牙齿咬了咬那灵流形成的锁链,大概是殷玄弋醉酒后灵力不继,竟然被他挣了开来。
殷玄弋被他推的滚到了喜床里侧,他一动不动的躺着,身上大红的喜服有些凌乱的裹着,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在叶迟身上。
叶迟龇了龇牙,捏着手腕挑眉道:“瞪我干嘛,你非礼我一次,我揍你一回,礼尚往来,谁也不亏。”他转而又道,“待会圣姑姑可就来了,瞧你现在的样子,她未必能看得上你。”他俯身过去轻轻拍了拍殷玄弋的脸,嘟哝了一声,“关键时候掉链子,到最后还是要我上,也不知道圣姑姑会不会看在鬼娃娃的份上手下留情。”
殷玄弋眼睫颤了颤,似乎想说话,叶迟却已经抄起一边的鬼娃娃,继续跟鬼娃娃嘀咕:“你爹娘都这么厉害,怎么到了你就单单只会吃。”
鬼娃娃:“咿呀!”
叶迟心一慌就喜欢叨逼叨的毛病已病入膏肓,他还待再说上几轮,身边气流忽然一动,白衣立显,良沅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也不顾叶迟惊讶,他总算赶了趟紧:“鬼族来人了,快把紫苑藏起来。”
“什么意思?”叶迟猛然被他一唬,没顾得上揍他,“鬼族跟紫苑有什么关系?”
良沅粗略解释道:“他是重阴之体,这种体质多现于鬼王,这下你明白了吧。”
叶迟还未听完,门扉猛的自动洞开,他身影飘忽已至门外。
他人尚在门口就喊道:“紫苑!”喊完疾走几步,外间人喝的东倒西歪,清醒者少,叶迟一路疾行而过,见到赵大娘,忙抓过她,劈头盖脸问道:“紫苑呢?”
赵大娘恍一见了他尚有些懵:“你怎么出来了?骊山上那狐狸精——”
叶迟打断她,没控制住情绪,厉声道:“我问你紫苑呢?”
赵大娘被他一喝醒过神:“王老婆子喝醉了,他刚送她回去……”
叶迟:“往哪边走的?”
赵大娘指了指西南方向,还不等她说话,叶迟提气一跃,身如残影,已经奔出十来丈远。
赵大娘暗自嘀咕:“什么事这么急……”她一转头,见殷玄弋站在新房门口,身边还站了个白衣服的道士,忙越过众人小跑过去,“殷公子,他这是怎么了,突然要找紫苑,我看他挺着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看向良沅,“这位是?”
良沅广袖一挥,一阵清苦气溢出,赵大娘再没坑一声,直接倒了。
良沅拢了拢袍子:“啰啰嗦嗦吵死了。”
殷玄弋神色平静,也不看良沅,只定定的注视着某个方向,口中无声道:“叶迟。”他缓步往院门迈出,走得一板一眼,良沅从后面拍了他一下,他身形立刻一晃,差点倒下去。
他站定了慢慢转回身,眼中漠然,良沅笑道:“就你现在这样去了能做什么?”殷玄弋眼中冷光乍现,一道剑气毫无预兆的飞出,贴着良沅的耳侧呼啸而过。
殷玄弋淡淡道:“你是什么人?”
良沅完全不惧,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没醉?”
殷玄弋眉心微蹙,他抬手微微触了触额头,并不回答。
良沅突然说:“你杀不死我的,我是灵魂不灭之人。”他恶劣的补充,“只属于叶迟一个人。”说完,身形又一下凭空消失,殷玄弋却手指一勾,八道交织成网的剑气在良沅消失的地方凭空显现,他表情未动,声音依然淡漠:“出来。”
良沅身形果然再一次浮出,他被束缚在剑气中不得动弹,却还是一副闲适表情:“他去了这么久,你就不怕他有什么危险?”
“他的修为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