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就好。”阳寒麝将宣纸收好,整齐放在一侧;又听向昆仑开口说着,这一次,倒是声泪俱下了,“可惜只可惜,我见不到公主最后一面,也不知道公主看到这些古言,是何心情。”
“行了,”这或许是阳寒麝这些年了,第一次被磨的心软了,他几步走到塌旁,看着四十多岁的瘦削男子,哭的泪人儿一般,总算轻了语气道,“若你……能安然度过此次难关,我便,让你与母亲相见。”
“真的吗?”向昆仑说着,本来死灰一样的双眼,如今再度燃起了火光;只不过那光再旺盛也好,也照不亮他暗淡晦涩、已经要逝去的生命。
阳寒麝望着向昆仑脸旁那道斜斜淌过去的血印,微微颔首,后退几步,又道,“你安心养病,我先走了。”语毕,也不多说什么,将宣纸拿在手中,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营帐;朱雪槿与薛南烛恭送阳寒麝与高品轩离开之后,方才回到营帐之中,薛南烛赶紧将手中的药丸喂向昆仑服下的同时,帮他擦了擦刚刚脸庞上的血迹。向昆仑笑望着朱雪槿,半天才道,“你当真是个与众不同之人,虽是女子,但你的头脑要比我的灵活多了。”
“老法子了,不过换了个方式而已,”朱雪槿笑笑,一反之前的那般悲恸,她揽着薛南烛的肩膀,对向昆仑道,“也要向叔叔和南烛配合的好,这场好戏才能得到一个好的结局。如何,最终我们可是如愿?”
向昆仑颔首,眼睛笑的眯成了弯月,道,“大皇子果然如同雪槿姑娘所言,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只要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自然,这里的情理对上大皇子,是兵法为先的,他真的心软了,且放了话,只要我能度过此难关,便允我见公主一面。”
“那便是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朱雪槿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病情缓和是常有之事,不过大皇子可是金口一开,驷马难追,届时,在山寨之时,大皇子死活不肯答应之事,如今,也是不得不答应了。”
“雪槿姑娘是从那时开始,便有了如此算计?”向昆仑这般问道。
朱雪槿摇摇头,又点点头,神秘笑笑,道,“当时并未有此一法,只是想着,先拖一拖,时间一长,总会有办法的。也好在向叔叔愿意退而求其次,这才有了今日的如愿。”
“是啊,有些时候,退而求其次,也并非什么不好之事,这世上总会有意外的,”向昆仑心满意足的笑笑,“而雪槿姑娘你,就是向某最想要的意外了。”
“不敢不敢,这一次,还是南烛的功劳最大。毕竟这药丸、以及这虚弱之法,可都是南烛的功劳。”朱雪槿摸摸薛南烛的头,一脸宠溺的笑意。
薛南烛脸色通红的摇头,道,“哪里的话,还是姐姐的计谋好,南烛不过是帮了小小的忙而已。”
“你们姐妹两个,都是向某的大恩人,日后若有用到向某之处,向某定赴汤蹈火!”向昆仑对着朱雪槿恭敬的拱手,此时此刻,他不在意朱雪槿是不是害他与敬妃分隔两地的元凶之女,他同样看中了朱雪槿的这分聪明与才气。
“向叔叔且待几日,身子的恢复不可太快,”朱雪槿摇摇头,接着对向昆仑道,“大皇子极为聪明,身边又有高侍卫这个无处不在的影子,我们若想成功,便得处处注意。若让他发现我们是在欺骗他,恐怕接下来的事情,便不好办。”
“我一切听从雪槿姑娘安排。”向昆仑此时此刻,对朱雪槿倒是信任满满了。
明月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望着敬妃与向昆仑,不知为何,她已经完全的发觉了气氛的古怪,但是此时此刻,她作为一个奴婢,当真没有什么太大的办法,唯有上前,对着向昆仑道,“向侍卫,这些已经写好的兵法,还得劳烦您誊写在竹简上,以方便大皇子出行。”
向昆仑这才打回忆之中清醒过来,不过心情依旧久久无法平复,他对明月拱了手,道,“明月姑姑安心便是,臣一定竭尽心力,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含糊。”
忽的,他又想起什么一般,对敬妃道,“关于娘娘刚刚所言,不知是否需要誊写其中?”
“那是你我二人心血结晶,自然是要的。不过誊写一事全由你来操办,一切还是你说了算。”敬妃倒是一副极其信任向昆仑的样子,不过这只是让明月更觉得有些恐惧;毕竟敬妃与向昆仑从前之事,她也是知道的,她当真怕是这一对曾经的有情人,如今旧情复炙;敬妃的身份可是娘娘,从前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可在这后宫,也很难安宁;万一此事被有心人捅破,那敬妃的一切计划,包括大皇子阳寒麝,都定会走向毁灭。
向昆仑对着敬妃拱手,恭恭敬敬道了句是;后敬妃到了一侧,与向昆仑一起收拾着厚厚的一沓宣纸;望着那龙飞凤舞的字体,敬妃的双眼都在发光;她看到了什么,明月不懂,明月只知道,自己作为敬妃的忠仆,自该在所有时候,提醒她该注意之事。
于是,明月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