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二小姐想着绝对不能让董春燕这个败家精进于府的门。
董春燕正安稳的坐在朝霞阁东厢房中。
只见她一副丫鬟的装扮,头上没有半点珠花,简单的梳个发髻,却显得很是凌厉风行,举手投足间还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
于氏早就打听到她当街拿鞭子抽自家店铺掌柜的传闻,此时再看她真人,倒是像能做出这种事的样子。
“你来的倒是快啊!”于氏打趣道。
董春燕脸色没有丝毫改变,嘴角微翘着说:“春燕一直在门外的马车上候着,听说夫人不便出门,春燕只好自己进来了。”
于氏听她这样说,兴致也起来了,笑着问:“何事竟然如此着急?”
董春燕抬眼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吕姨娘和素霜,说道:“还请两位回避一下。”
吕姨娘和素霜听了这话,齐齐看向于氏,于氏思索一会,抬了抬下颚,两人才退了出去。
等两人走远了,董春燕才说道:“夫人,我求你帮我一个忙。”
于氏盯着她看,许久才说:“我凭什么帮你?”
董春燕抬头看着夫人,慎重说道:“夫人若是帮我,我每年都送夫人一匹天水一色。”
于氏没有说话,仿佛没听到一般。
董春燕继续平静的说下去,“董春燕求夫人帮我退亲。”
“不行,这事我帮不了。”于氏一口回绝道,“结亲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董于两府结亲,本就是结两家之好。你若是不满意,便直接同你父母说去,寻着来求我做什么?”
董春燕脸露犹豫,好一会才说:“我家中情况复杂,母亲软弱,父亲不仁,父亲为我定下这门亲事,就是趁机想将我赶出董家,将我推向火坑。”
于氏大怒,高声道:“好大的胆子,敢将我们于府比做火坑?”
“夫人,于府为什么娶我大家心知肚明。”董春燕继续说道,“我可以在这里明说,于府娶了我决不会达到原本想要的目的。”
“放肆,于府娶你是看中你的人品,还能有什么目的。”于氏上下打量着董春燕。
董春燕没被于氏怒气吓到,平静的解释道:“夫人,你也知道,董家的彩绣坊原来不过是个不知名的小绣坊,因为染出了天水一色才略有名气。但夫人你有所不知的是,这天水一色都出自我一人之手,染料等机密也只有我一人知道,所以我父亲一直以来才会忍让我三分。”
“因家中只有我一个,没有兄弟姐妹照应,我原是打算招赘入门的。谁知我父亲突然和于府商订婚事,等到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定下来了。”
“哦,这门亲事是你父亲找上门的?”于氏问道。
“是的。”董春燕接着解释说:“夫人你听我说,这天水一色虽然价格昂贵,可惜成品出量太少,上京襄王爷的爱妾水姑娘又指定要去一半,襄王爷势大,我们也只能从命。”
“原来襄王爷给你们在背后的撑腰,怪不得天水一色在上京要比在临安的名气还要大。”
董春燕讪笑道:“都是襄王爷赏脸。”
于氏也笑道:“那你去求襄王爷便是,不然去求求水姑娘也行啊?”
“这就是我那父亲的狡猾之处了,他对外宣称要将彩绣坊当陪嫁给我。”董春燕咬牙切齿道,“只要这彩绣坊归了我,天水一色能继续产出,上京那边才不管我是嫁不嫁人,嫁到谁家呢。”
于氏还没有弄明白,问道:“你父亲都把彩绣坊给你了,难道还不够么?”
董春燕叹了口气,说道:“彩绣坊原本就是我父亲一手掌控的,我只不过是负责提供天水一色。最近一段时间,我在铺中安插心腹,才知道,彩绣坊近几年赚的银子都被我父亲转走,这彩绣坊只剩下个空壳了。不但没了银子,还借着名气在外面赊了很多货,都还没有付款。”
“他在外面养了外室,听说还生了个儿子。紧着存钱给他小儿呢?”董春燕说道。
“这事应当你母亲去解决,将孩子接回来,那女子或拿钱打发了、或一起接回来都可以,何必放倒外面?”于氏微微皱眉。
“夫人,我母亲性子软弱,再说我们商户,两头大很是常见。母亲没给董家传宗接代,常常自责,根本不愿意去管。”
于氏眉头皱的更很了,却没有说什么。
董春燕继续说道:“彩绣坊现在就是个空壳子,随我嫁到于府的也是个空壳子。天水一色虽然千金难求,可是量太少,每年还要留一半给上京。若想靠着天水一色,至少三年彩绣坊才能重回元气。”
于氏点点头,说道:“你若是执意不想进于府,我便看看能不能帮你说两句。若是心存恶意嫁过来,两人成了怨偶,也是不好。”
董春燕见于氏答应了,忙跪下来给她磕个头,“多谢夫人相帮,春燕说过的话绝不食言。此事办成后,每年今日,春燕必会给夫人送来一匹天水一色。”
于氏也累了,喊了丫鬟送走她,就直接歇着了。
吕姨娘见董春燕离开,忙端了碗安胎药进来:“夫人和她说这么长时间,都累坏了吧!”
于氏看着百宝架上蒙着的锦纱,说道:“以后,我们怕是可以用天水一色来糊这百宝架了。”
吕姨娘听她说的莫名其妙,也不知怎么接话。
好在于氏也没多说,喝了安胎药又躺下了,不一会就入睡了。
董家的马车从于府门口驶出东街,车上,董家婆子一边给董春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