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听后放声大笑,此女有胆识,确实令他刮目相看,他当时是这么说的:“说说你的条件。”
江诀一说,柳雯冷傲之色顿扫,只说了一句话:“我已有所爱之人,希望事成之后,陛下放我出宫。”
她倒确实聪明,没有傻到让江诀当时就答应饶她父亲一命。而事实证明,她当初会用这招缓兵之计,也是为日后做谋划。
江诀想起柳雯当初说的那番话,心中滋味早已与当日不可同日而语。
二十五年来,他对情爱之事向来看得极淡,说他冷情绝情,其实真是一点没错。
他是北烨江诀,要什么样的人没有?
但即便人人都巴望着缠上来,却依旧有人弃他若蔽履,偏偏还是让他放进心里去的那个。
江诀是挫败的,他从未尝过求而不得的滋味,但偏偏世上有一种东西,即使你再有心追逐,却未必能够如愿。
江诀昨晚一夜未眠,这一夜他想了很多,包括这些年的种种,他自己的冷情,璃然的无奈,厉子辛的痛苦,还有李然的无辜。
事到如今,李然决然地要离他而去,一副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姿态,可平心而论,他那样做又错在哪里?
为了天下,他江诀可以什么都不顾不管地去夺,但这些人里面并不包括李然。
那个人的性子太倔,倔强得似乎只要他再往前逼进一步,就会被他逼进死角,甚至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放了他吧,就当是还他救江逸的情,但他到底还是被这种不舍揪着心疼了。
他到此时此刻才明白,原来那晚说过的那么多声的“我爱你”,并不只是激情下的情不自禁。
或许是江逸出事那日,望着那个倔强的背影就动情了,又或者更早之前,宴会那晚回宫的路上,他抱着江逸陪在自己身边,那么静静地陪着,就暖进他心里去了。
秀宫内,王美人的凄惨哭声和当今天子脸上隐隐的苦涩,都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所有人都觉得,那个罪魁祸首这回是铁定要遭殃了,皇帝陛下似乎还从未为什么人或事如此伤心过呢。
强强联手
王贵带着那个惊人的消息惴惴不安地赶到秀宫,见那位王美人正趴在当今天子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而江诀的脸色也不好。他惴惴不安地一个劲地在外室打转,江诀回了神,瞥到他那个近身内侍的身影,放开王朵儿,喊了声:“进来!”
王贵哪敢再做耽搁,立马躬身低头走了进去,江诀沉声问道:“如何了?”
王贵战战兢兢地开了口,他说的是:“回陛下,已经找到元凶了。”
江诀见他那个内侍脸上的表情有异,心中纳闷,脸上表情不变,低声安抚了王朵儿一番,又吩咐她那几个下人好生伺候,继而带着丁顺和王贵出了内殿。
出了内殿,王贵凑到江诀耳边嘀咕了几句,江诀起初还是一脸的平静,听到凤宫二字时,心头一跳,双目一睁,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王贵,王贵被他那样凌厉的眼神望着,几乎有些招架不住。
江诀眼底一片山雨欲来的怒意,脸上的表情非常怪异,王贵心中一骇,知道这就是他大怒的前兆了。
“她就是这么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