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王名毅的小将一脸的桀骜,李然沉声一喝,对方脸上一怔,显然没料到李然这个空降兵会对他发威。

此人之所以敢如此跋扈,乃是因为他是王觉年的嫡亲侄儿,因着这层关系,军中很多人都不敢惹他。

这份背景资料,自然是沈泽刚刚告诉李然的。

那么林瓒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此人捅出来,可见他也别有用心。

“属下不敢狡辩,此事确实系上将军所允!”

“有谁能替这作证?”

“这……”

王毅一脸的犯难,从前王觉年还在的时候,他想干什么便干什么,谁也不能奈何。

况且,为了跟他攀上交情,即便明知他犯了错,也没几个人敢告到王觉年那儿。

林瓒就是碍着这个原因,一直对此人罔顾军纪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他并不傻,知道什么人能够得罪,什么人得好好供着。

当然,他私心里是否苟同自己这般趋炎附势的行为,便不得而知了。

如今李然一来,颇有些小心思的林瓒便算准了这个机会,将此事捅了出来,从而试试这位新任统帅的能耐。

被人当做试金石,李然不是没看出来,不过对方的意图究竟为何,他倒是有些好奇。

那位王副统领还在一个劲地支吾,李然瞥了眼林瓒,继而就见这位骠骑营统领一脸恭敬地拱手朝他行了一礼,说道:“统帅,王副统领罔顾军纪,三番四次私自出营,属下实在看不过,请主帅严办以正军纪。”

“照你的意思,这事已经不是头一次了?”

“正是!

“有人证吗?”

“人证?”

“就是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守营门的卫兵便能作证!”

然后那两个士卒便站了出来,皆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

王毅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敢告他一状,更没料到还有人敢站出来指证,是以脸色变得有些不善。

李然在眼角的余光里睨了他一眼,问道:“王毅,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毅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脸上也无半点惧色,恻隐隐说道:“统帅,我承认他们所说并不假。但出营的事,的确是经上将军一早批准的。你若不信,可以找上将军取证。”

“可惜,王将军现在不在。”

“既然如此,那我这罪就应该等上将军归来再定!”

王毅说得一脸有恃无恐,李然摇了摇头,说了声:“那倒不必!”

这么一说,姓王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很快李然的一记重磅炸弹就来了:“王将军不在更好,省得他为难。”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个来回,继而停在王毅脸上,一脸正容地说道:“军中有军中的规矩,谁都不能例外。即便你有王将军的军令在身,但你既然是林瓒的副将,就应该归他所管。所以,就算你有王将军的军令在身,也必须跟林将军报备。否则,如果人人都说有王将军的口令在身,那军营不是乱套了?”

“李统帅这么说,是不将上将军的军令放在眼里了?”

王毅这小子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敢嘴硬,李然真想上去拍拍他的榆木脑袋,让他清醒一点。

当然,不用他说,沈泽已经沉声开了口,只听他大声喝道:“王毅!不得对统帅无礼!”

李然摆了摆手,示意那两个按着王毅的士卒将他压上台去,说道:“你威胁我也没用,今天是你犯了军法在先,王将军如果在场,只会比我判得更重。”

“沈参军,按照军法,私自出营,该怎么判?”

“禀统帅,私自出营,当杖刑四十,罚俸半年!”

“既然军中已经有规定,那就照办吧。”

王毅一听,立马叫嚣起来。

但李然向来说一不二,对方叫也没用,照样一个眼色,就将那姓王的小子压下去行刑了。

当然,那个设了此局的林瓒也一并被罚了一个月的俸禄,罪名就是放纵下属且看管不力!

林瓒听后只撇了撇嘴,也没叫屈喊冤,一副心思深重的样子。

李然回到大帐,立马将廖卫叫到跟前,问道:“你刚刚是不是想照军法来办他?”

“办他?”

“就是处置他。”

“正是!留国一战迫在眉睫,属下等在此侯命,不敢有任何怠慢。既然有人犯了军规,理应严惩不待!”

“不错!看来刚才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

“属下不敢!”

廖卫一脸的惊讶,李然也不理他,笑着对沈泽说道:“沈将军,去替我拿瓶酒来?”

“统帅,何为瓶?”

“就是一罐,或者一什么来着。”

“统帅可是想说一壶?”

“正是正是!看不出来啊,沈泽你还真聪明!”

沈泽起初还一脸不解,继而就明白了,暗忖这位殿下言词间好不奇怪,莫非是南琉的方言不成,可似乎又不像。

他这个人向来想得很多,心里想十句,嘴上也不会说一句,有一种好听点的说法叫闷葫芦,还有一种比较后现代的叫闷骚。

不消一会,沈泽就将酒壶拿来了。

见了李然,一脸为难地说道:“统帅,营中没有酒杯,是以属下拿了几个盛饭的大碗,请统帅不要见怪。”

“没事,碗也行。”

李然爽朗一笑,兀自将那几碗酒满上,端起一碗递给廖卫,廖卫恭敬地接过去,继而拿起另一碗,作势要递给沈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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