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梁煜开了口,又闭上,“罢了,也无甚。”

闻颐书一溜儿接下去:“以为我不愿意见你兄弟,今天会放冷脸。”

梁煜不说话,自然是默认了。

闻颐书本有一腔话想说,可默了一阵,只道:“没什么愿不愿的,以前我想岔了。”

他不愿如以前一般躲躲藏藏,而是想光明正大。

于是道:“这次回家也是为试探一番,想知道是不是还有人盯着闻家。若是有那就引蛇出洞,多收拾几条,做蛇羹吃。”

他很是咬牙切齿了一番,转头问梁煜:“因着上一回的事,我已不见薛蟠许久。也不知近日来的新闻,你可说与我听听。”

“近日倒也没有其他,不过齐禄伯与锦乡候在闹官司,牵连了东平王昏迷不醒。二哥与六弟又为此事争吵起来,后头还有大哥浑水摸鱼。”

“齐禄伯,锦乡候……”闻颐书把自己投入梁煜的怀抱,手还不空闲地去撩梁煜的腰腹,被一把捉住按牢,“为的什么闹起官司了?”

梁煜一叹:“原不过是两家儿子为了一个妓子争风,喝了酒就打起来了。后来便是结怨,闹得没完。”

“为的这事,好无聊,”闻颐书撇嘴,心道自己实在想不起来闻家和这两家有没有恩怨。若是有,也插一脚进去,叫两边都倒霉才好玩。

感慨了一番,他说:“修宫殿的事情如何了?”

“进程里,总少不得户部要哭一次穷,”梁煜脸色淡淡,“且需一段时候。”

闻颐书笑喷:“这时候哭穷?那雪灾拨款那一会儿这么干脆?别说了,估计我们的扬州巡盐老爷又要被坑了。”

也确实如此,这头户部刚一哭穷,那头永嘉帝便怒问:“没有银子?盐税呢?两淮的盐税没有吗?”

全国总统十一个盐区,如奉天、山东、两淮、浙江、福建、广东、四川等等,每个盐区又下辖二三十个盐场。并非只有两淮那头上缴盐税,可独两淮交得又快又好又多。特别是经过闻礼那一摊打了转的烂摊子之后,林海的高效在永嘉帝心里留下了一个极好的印象。

于是一没银子,永嘉帝下意识便问两淮的盐税。这下可是好了,户部也就加紧了机会,朝那头催银子去了——又是一道催命符。

“如果一直没消息,那便是窟窿又漏了,”闻颐书如此断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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