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复姓褚师名素问,看你年纪与我师弟师妹差不多,便唤我一声大哥罢,我该喊你什么?”

少年这次沉默更久,然后才缓缓道:“认得我的人都喊我阿飞。”

“阿飞。”褚师素问念了一遍,这样的姓虽然罕见但也并非没有,有好多来万花谷看病的回纥人都姓阿,一想到万花谷褚师素问霎时想到他之前的问题了,于是急忙问道:“对了,阿飞你知不知道从这里怎么到君山?”

阿飞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不知:“君山是哪里?”

褚师素问心里咯噔一下,之前的荒谬想法又出现了:丐帮君山天下谁人不知?莫非这里真是异地幻境?

褚师素问不死心又问:“那万花谷呢?”

阿飞更茫然了:“万花谷又是哪里?”

褚师素问脸有些白了,却见阿飞抿紧了薄唇:“对不起。”

阿飞是在为不能帮他解疑答惑而歉疚。

褚师素问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不用说对不起啊,没什么的。”

他本来还想对阿飞笑一笑,但一想到那种可能,褚师素问就笑不出来。

褚师素问默默掏出一串糖葫芦吃了起来,心情不好时就吃糖葫芦的习惯来自于他小时候,那时候他只要心情不好师尊就给他糖葫芦哄他开心,慢慢又发展成师兄师姐都会给他糖葫芦,后来日复一日,褚师素问长大了,他变成了那个给糖葫芦哄小孩开心的长辈大人,但心情不好就会吃糖葫芦的习惯还留存着。

没有什么是一串糖葫芦不能平复的心情。

只能思考一件事的褚师素问此时此刻满心满脑都是:糖葫芦真好吃(-w-`)

两个人正并肩走着吃糖葫芦,又听后面传来车铃马嘶声,阿飞没回头,继续脊背笔直向前走着。

褚师素问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见他停下,阿飞也停下回头看了过去。

不远驶来一辆马车,貂皮做成的帘子被人掀起,有人推开窗户看向他们。

马车的主人有着英俊而温和的面容,看其气质像是文人墨客,年龄约莫三十岁左右。

让褚师素问多看两眼的是他的眼睛,这是双奇异的眼睛,竟仿佛是碧绿色的,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褚师素问啃糖葫芦的动作顿了顿,好不容易看到两个人为什么两个都有病?

而李寻欢也看到了雪地中这两个人的相貌,那个倔强而冷硬的少年是李寻欢平生所见到的最英俊的一张脸,虽然还太年轻了些,还不成熟,但却已有种足够吸引人的魅力。

而另一个紫衣华服的人有着一张超乎世人想象的面容,一双凤目不觉让人想到了水澹澹而生烟,如此的淡漠如水、清雅出尘,他的神色却又如同冰雪的疏冷高华,让人自惭形秽,不敢接近。

但这是李寻欢此生见过最美的面容,无论男女皆要赞叹的美。

让人哑然的是,这样的两个人居然都在面无表情的吃着糖葫芦。

李寻欢眼里似乎有了笑意,他推开车门,道:“上车来,我载你们一段路。”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他这样的提议很少有人会拒绝。

褚师素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旁的阿飞,阿飞犹豫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褚师素问很果断抱拳致谢:“烦劳先生了。”

这人看上尔雅,仿若一位状元郎,喊先生大概不会有错吧?

马车主人愣了愣,褚师素问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随着这声叹息这天地间的寒气似乎更重了。

一推开车门,扑面而来一股烈酒味,褚师素问最闻不了这味,立刻用云袖掩了鼻子,但还是免不了咳了几声。

阿飞紧张的声音都变了点:“没、没事吧?”

马车主人亦是满眼的关切自责:“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刚喝了酒,忘了开窗散味了。”他伸手将靠近自己的窗户打开了一小半,确认既能散除酒味,冷风又不会冻着客人后,又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见他们两个都有很紧张,褚师素问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多解释了句:“这是老毛病了。”

他在更小的时候,在还没有被师尊收养、来到万花谷之前,就不知何时落下的毛病,虽然经过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调理,平时基本不会犯病。

但一旦有了外界刺激就会立刻复发,褚师素问心知肚明,自己这病怕是要带着一生了。

阿飞忙问道:“难道治不好了吗?”

他的关心直白而真诚,褚师素问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小毛病罢了,只要注意些不会有什么事的。”

褚师素问不笑的时候冷冷冰雪一般,笑的时候却又如风过大地,一瞬间春暖花开,让人觉得温暖、亲切和可爱。

李寻欢瞧着他的笑,他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笑和不笑的样子会差那么多,不笑时宛若冰雪,笑时能融化冰雪。

这样的笑容能融化所有的寒冰积雪,春水桃花。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病?李寻欢不由想,所有的病痛折磨都不应该在他身上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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