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墙上急速滑行,“您该睁开眼睛看看!您看过自己脚下的塔吗?它真伟大!”

风墙顺着艾梅科特斯的弧线,中间细窄,上下逐渐变宽,所以滑行中她们慢慢地稳定在上半部分,因为速度平稳,相对的静止让大法师慢慢地从紧张状态里回复了,她悄悄睁开眼睛,但只有塞隆能依靠的感觉仍然让她不安。

陆地生物从感性上就不能理解这种双脚离地的感觉!灵魂信使夏莫代尔可能从来没看过大法师飞翔,好奇地从栖木上飞出来,跟着她们一起盘旋。希珀一开始没有看见,直到听见塞隆跟夏莫代尔打招呼。

在一阵子平稳滑行之后,大法师的理智终于克服了感性,充分认识到自己是不会掉下去的,至少在塞隆的承托下。

为了不离她太远,不会飞的水领主扔下了手中的石墨盘子,凭借着自身表面的张力,艰难地从塔身外面爬到了最顶端,张开身体,靠着薄薄的水膜滑翔到了风结界上,努力地划着。

塞隆左看右看,嘻嘻笑着,忽然又猛然加速,希珀能感觉到有一股风猛地推了她们一把,她们又沿着风结界的内壁上升,转眼间已经把塔踩在脚下了。

希珀有点晕眩,但她清楚风结界是有上界的,如果塞隆飞出了上界,她们毫无疑问会顺着抛物线被抛出去,无限飞离艾梅科特斯。

“塞隆,不能再往上了。”

“为什么?!”

“你应该‘看’得到吧,我们快要到顶了。”

“不能……不能出去吗?”听得出她的低落,和她刚才精力充沛的大呼小叫完全不同。

风速减缓了,速度不足,她们缓慢地,一圈一圈地回落。

“就一次呢?”

“很遗憾,不能,艾梅科特斯外面的风比里面相对有序的情况复杂得多,我不想……不想你这样有天赋的学生少年早夭,我还想看着你穿起四元素长袍呢。而如果贸然飞出去,也许连我也没法保护你……就像那一次。”

四元素长袍是能让四种元素完全臣服的大法师的象征,希珀有一件,但从没看她穿过,她说这种象征性的东西只是正式场合才会穿的礼服。

塞隆抱紧了揽在她身上的双臂。想起了她刚来艾梅科特斯的时候大法师孤身一人带她出来看风,两人几乎一同殒命在闪电下的事情。

太任性是会死的,不但自己会死,还会害死重要的人,大法师身体力行地教会了她这件事。

“好吧……老师,请你抓紧我,我们大概要降落了。”

希珀十分诧异,其实她还想好了长篇说辞打算说服塞隆不要冒险,没有想到她向来倔强的学生这么快就服软了,满腹草稿胎死腹中,其实也并不太好受。她只好再搂紧了一些,低声说:“好了,这样就好了吧?”

塞隆点点头,忽然念出一段简短的咒语,风若有若无地凝固在她面前,她往前狠狠一按,风盾与风墙之间强烈的作用让风元素不断剥蚀下来,巨大的推力把她们推离了风结界,她们绕着艾梅科特斯不断下落。

“哇喔——!”失速高坠下,希珀叫了出来,她想松手施法,不过塞隆仍然按住了她。塞隆在空中猛然调整姿势,一脚踩在左边,低声的呼喊引来了风,但这里并没有风脉,承托力不足以让她们起飞,希珀又准备出手,然而塞隆仍然按住了她。

“还差一步!”

脚下猛然抖动,希珀不由得向下踩稳,疾风把她们卷起来,原来是踏上了一条风脉,这里的高活性风元素让塞隆很容易呼叫一个有力的风波浪。

她们正在向露台飞行,然而刚才一直沉着冷静的塞隆忽然转身钻进了她怀里,看着前方惊恐地叫着:“老师——!撞上去了——”

叫归这么叫,她还是把希珀扭到了里面,自己背冲着墙壁。

“松手!”希珀挣开了被抱紧的双手,凭空撕开了元素界面,还在绕着风墙回不来的水领主被吸进虚空,接着从新的裂隙之中一浪打了出来,希珀抱着怀中绷紧了全身肌肉的惊恐少女,背对着水浪撞了上去。

浪花讨好地把她们卷了起来,大法师抱着在天空中无所畏惧、降落时却吓坏了的小学徒又一起落在了水领主摊开的蓝色身躯上,起伏了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

希珀朝着天空舒了口气,说:“我觉得不单是你,我明天也该肌肉酸痛了……别哭,别哭啊,我不会怪你的,我只要你好好地把作业交上来,好不好?”

“可是……呜……可是……”

大法师语气强硬地打断了她,“没有可是,不要哭了,我之所以答应和你一起飞,主要就是为了在各种突发情况下近距离保护你,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可惜少女哭得更厉害了,希珀手足无措地抱着她,看着眼前的青空:天很蓝,风很舒服,就这么躺着什么也不干——她拍了拍怀里还在抽噎的小少女——好像也不错。

果然,第二天师徒两人一起全身酸痛,希珀靠着大法师的尊严才没有露出破绽,而塞隆啧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大呼小叫,希珀有气无力地在图书馆里走来走去,一本书在她面前飘着,而塞隆赖在椅子上不肯起来,非常认真地研读着她从身后的书架上找来的资料,就连上厕所都磨蹭着不愿意去。

希珀给她布置的作业是陈述一下她在风中飞行的相关研究成果,不过塞隆交上来的却有两本单页散纸装订的本子。

“这是什么?”

塞隆笑眯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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