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陡然绷不住笑出来。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抹掉了塞隆鼻尖上的汗珠,“是挺热的,我们该出发了。今天提乌斯去检查身体,就不要它背东西了,塞隆,你牵着它。”

提乌斯听到提了它的名字,飞快地跑过来,尾部幅度微小但飞快地晃动着。

没有尾巴真是太可惜了。

塞隆轻轻在空中划了一道复杂的线,指尖溢出的金光和斜射的晨光融为一体,丝丝水雾弥散而出,紧接着收紧成了一条线,捆在了脚凳的中段,并在背后形成了一个漂亮的亮蓝色蝴蝶结。

在斜射的晨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提乌斯很快忘了被束缚的感觉,追着新的“翅膀”绕着圈不停地跑。

塞隆扯了扯手中的线,轻声说:“提乌斯,上街玩哦!”

提乌斯立刻就跑在了前面,要塞隆向后仰才能拉住它。

希珀拿起挂在椅背后面的大氅披在身上,塞隆走在她旁边,稍微看了一眼,不禁觉得十分眼熟,然后想起来和最初相遇时希珀穿在身上抱着她冲进风暴里的那件十分相像,忍不住脱口问出:“老师,难道那件衣服找回来了吗?”

“什么?”希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她意识到塞隆是指什么,笑着说:“不,怎么可能呢?这是另一件了,颜色不太一样。”

“我几乎看不出来呢,已经不太记得细节了。”

希珀说:“是差不多的,但不是我买的。”的确,除了制服一样的学徒套装她有按年龄买的许多件以外,希珀很少有衣服是一样的,特别是如此少穿的一件衣服。

塞隆默默点头的时候,陡然听见希珀说:“这是我母亲送我的,不小心跟我买重了,所以你是对的,这两件衣服几乎一模一样。”

塞隆惊讶极了,“您、您的母亲?您还从来没提过您的家人……除了、除了……?”

“嗯?除了什么?你有什么发现?”希珀随口问着,就像是每次她问塞隆问题的时候那些口头禅。

塞隆确实以为希珀跟自己一样是孤儿,但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听到的事情,试探着说,“嗯……有一次,维吉尔替您读信的时候,提到过一个……一个人,替您全家人来劝您……”

希珀短促地笑了一声,“对,玛丽兰·星歌。”

“所以……您和家人的关系不太好吗?”

“差不多吧,我母亲觉得对我的人生有控制权,我觉得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她不能说服我,很遗憾我也不能说服她,所以我就再也没回去过,大概有十七年了。”

这些发生在塞隆出生之前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无权置喙,只好不说话,低头看着兴奋过头的提乌斯。希珀反而揽着她的肩头,说:“走吧,别想这些无谓的事。”

她们通过了那扇传送门,来到了位于枯叶城的传送门末端。

这个大厅并无法恒温,塞隆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凉气,吹散了她在家里积攒了多时的燥热。

希珀把黑色的大氅披在身上,拉着塞隆走出了行会的门口。

这里的工作人员倒是穿得不算太多,有人友善地朝着大法师点点头,大法师毫无表情地微微点头,清脆的皮鞋声从大厅里面穿向最外面。

外面真冷啊!不单是塞隆一下子缩起来,就连提乌斯也呜地一声缩在了塞隆脚边,塞隆把它抱起来,让它趴在自己肩上,一边搓揉着它的棉垫,一边说:“天哪,太冷了,是不是?是不是?”

“呜嗷呜嗷!”它哀怨地叫了两声,然而还是很细小的呜咽,在希珀一眼看过来的时候连声音也不敢出了,缩在塞隆身上。过了一会儿,两个小家伙都暖和了些。

“提乌斯你看,呼出来的气是白色的呢!好白好白!”塞隆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新玩具,抱着提乌斯往前跑着,一路吐出白气,觉得自己威风极了,提乌斯汪呜汪呜地应和,跑出了很远,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希珀慢慢地走过去,拍着她的后背说:“不嫌重吗?”

“是……是有点重……”她还喘息着,希珀从她手中接过了肉肉的提乌斯,拖着脚凳的下沿,低声召唤出了一个土之子。这个隆隆的土之子走到塞隆身后,把她举到自己宽阔的肩膀上坐着,跟在大法师背后前行。

塞隆还在难受呢,寒冷的空气极大地刺激了呼吸道,她又大口地呼吸,现在整个肺里都泛出一股铁锈味,痛苦极了,皱着小脸问希珀:“老师,我是不是肺里出血了?好苦,好难受。”

希珀笑了笑,回答:“大冷天里硬要奔跑,多半是这样的下场,没什么大事,只是法师们平时锻炼得太少罢了,好好坐着歇一会儿吧。”

塞隆抱着土之子的头,侧着身子小声喘气。就这么坐着也挺好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希珀的侧脸,她被身上厚重的黑色毛料衬托得更加纤瘦,毛领子环绕着她白皙的脸和淡金色的头发,似乎和周围萧肃的街景融为一体。

都十分的冷淡。

走了没一会儿,希珀就往左拐了,塞隆赶在她之前跑到门边,笑着替她打开门,让她能毫无阻碍地走进去。希珀礼貌地笑了一下并点了点头,收获了一个明亮而温暖的笑颜。

等门关上之后,提乌斯才惊觉不对,在希珀怀里猛地抖了一下,转身就要往地下跳,然而希珀早有察觉,提乌斯还没有掉到地上,就被一阵旋风卷了起来,徒劳地在空中挣扎。

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红发女人走了出来,礼貌地对希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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