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首,清漪的嘴角弥漫出苦涩的浅笑,她知道,这是太后给自己找的台阶,原来太后是真的疼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但却像是失却了勇气一般,轻声道:“雪儿感激太后的厚爱,只是…时光流转,岁月等闲,雪儿跟皇上之间,已经阻碍了太多,隔阂了太多,有些东西,去了,就再不能回来”,就如同她当初爱他的勇气
太后的神色顿时暗淡下来,她紧紧地握住清漪的手,却只是苦笑着摇头,而后缓缓的松开,闭上眼轻叹息道:“世事无常,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太后”欧阳红玉快步上前,扶住了太后的身子,但是却不敢靠近清漪,她警惕的望着清漪,而后轻声对太后道,“太后,既然秦昭容她不愿意跟皇上…不如你就”,欧阳红玉禁言,竟发现自己的心头比三年前那夜,还要疼痛,原来,她嫉妒的,不是这后宫的有的女人,而是这个死结盟是打了萧童这两个字上。lt;gt;l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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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敛下眼睫,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而后冷声道:“太后,既然秦昭容心意已绝,您就那么疼宠她,不如,不如就放她走吧,夫妻要白首不离,本该两厢情愿,如若一味勉强昭容,使得她又做出另皇上伤心的事,岂不是”
“休得胡言”欧阳红玉的话未说完,太后就突然训斥,而后握住欧阳红玉的手,严肃的望着她一脸惶恐的神色,怒道:“子辰也与其他嫔妃一样心思么?今日之言,若被皇上知晓,你当知会如何”
欧阳红玉的手一颤,面色渐渐泛白,长睫遮掩的长睫下,泪光闪动,但她却抿唇,轻柔道:“太后教训的是,是子辰不懂事,也请秦昭容莫怪”,说着,便捏着丝帕轻拭了一下眼角,仿佛若无其事的抬首,小心的扶着太后的身子。
清漪站在她们二人身后,心头却是涌过百般滋味,她从来都不曾领会过别人的心境,却不想今日在知晓欧阳红玉与太后的心思时,竟会如此彷徨,闭上双眸,决然的转身,而后抬眸望了一眼殿外昏暗的天色,抿了抿唇,悠然的道:“太后所言,臣妾铭记在心,但…人世的情字,或许真若贤妃所云,若非两厢情愿,恐怕难以百年相守,因而”清漪再次闭上双眼,狠下心道:“雪儿,怕是不能陪伴皇上时至百首”
欧阳红玉诧异,而太后则是全身颤抖了一下,二人回首,各自神色微变,却是一喜一忧,一诧一惊,而后,只听太后悲极生怒的道:“你…雪儿,皇上对你至此,难道雪儿就当真没有一丝动容么?还是…还是你暮氏的妻女当真就是冷血之人,要将哀家与皇上都玩弄与鼓掌之中?”
心疑,清漪回首望着太后,却见太后眼中尽显愤恨,像是多年来的委屈都在此刻崩裂一般,就连欧阳红玉搀扶她的身子都甚觉吃力,心头一凛,清漪不禁有些窒息的后退了一步,但太后却似陷入了往事的悲痛之中,轻颤道:“二十几天前,你的母亲抢哀家的丈夫,更让年幼的皇上失去了母妃,而今,你竟又要哀家推动一个花了多年心血教导出来的好皇帝,更要皇上承受那失去心爱女子的疼痛雪儿,你可知晓当时年仅七岁的皇上在亲眼看到你母亲与自己的父皇在‘三重殿’苟合之时,心里的痛么?你能了解,皇上看到自己最敬重的父皇将他的母妃推进寒冬腊月那冰冷池塘时的感受么?华贵人是哀家陪嫁的丫鬟,是哀家亲手将她送进先帝的怀抱,却没有想到”
“华贵人爱先帝,比任何一人都爱,那样的情感,就连哀家都自叹不如,或许就是因为那种少女痴恋的眼神打动了哀家,因而哀家便将她送到了先帝面前,雪儿,你可知晓,当时哀家的心也是痛的得,可是却为了成就贤后之名,哀家抛开了一切,听从了相父的话,可是仅仅数月,华贵人就身怀皇嗣,而这个皇嗣,便是皇上”
“因为皇上是第一皇嗣,但却偏偏只是一名贵人所生,若立太子,必然有难处,于是先帝便将当时只有三负的皇上放在哀家身边调教,而哀家,也从来都不曾想过,一个只有三月的孩子,竟乖巧可人的让人不忍心伤他分毫,也许正因如此,哀家才生下了天儿”太后的声音带些许颤抖,眼中满是苦楚,又道:“哀家以为,这一生,哀家不会再若前朝帝王的皇后那般辛苦争斗,因为哀家有了两个另人疼惜的孩儿,可是,却没有想到,哀家的可怜轩儿竟然在七岁那年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
自那之后,身为太子的皇上性情大变,从以前的乖巧顿时变成了冷漠无情,虽然,他对她这个名义上的母后依旧孝顺,可是那日益冷淡的心境与不近女色的脾性,却是愈发强烈,甚至,就连平时侍奉他的宫女都开始排斥。那时,她一直都以为皇上只是因华贵人过世思母成疾所致,却不想天儿在看不下去之时,竟道出那残忍的真相狂风邪肆,冷雨倾斜,烟雾蒙蒙
清漪坐在明黄轿顶车辇内,数名宫人护卫,缓缓东行。冰冷的雨丝打落在飘起了白纱之上,映下了几点晕错,如同慢慢扩散成的无尽哀愁
轻闭双眸,发束上的珍珠落坠摇晃,轿辇晃动,发也吱呀声响,心头纷乱,素手抚眉,却依旧无法安宁
曾以为,往日如云,风过便无痕。所谓往事俱往矣,便是逝去如风。清漪轻颤长睫,缓缓睁开双眸,转首望着薄纱外的蒙蒙西雨,一时间竟是柔肠百结,千般不是滋味,素手握紧手中的丝帕,突然间竟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