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用盖子拨了拨茶水上的浮叶,似笑非笑道:“我心里自有分寸。”
顾筠苍白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半晌,才叹了口气微微笑道:“好罢——”嘴上虽这般说,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
砰的一声,白简行将房门重重关上,插上门栓。
这似曾相识的举动看得傅成蹊一阵心惊,他自然晓得白简行接下来要做什么,于是很合时宜地打了个打哈哈,懒懒道:“阿简,这段日子车马劳顿的,师兄可没气力与你干那事儿。”这话倒不是敷衍,确实是累极了。
白简行深深地看了傅成蹊一眼,片刻郑重承诺道:“师兄不需要动。”
“……别折腾,歇息罢。”傅成蹊扶额,他不知为何阿简平日里一副清淡的样子,却对这事儿如此执着,还折腾不腻的,自己这把老骨头怕是经不起此等折腾。
白简行沉吟片刻,淡然点头道了声好,傅成蹊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一走就是半年,可厢房里有白二莺儿日日打扫,干净清洁,绝无半分久无人居的荒颓气,此时看他二人回来,桌上已摆好热茶点心,连沐浴的热水都备了齐全。
等等,沐浴的话——
傅成蹊解开腰间束带的手顿了顿,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师兄,一起洗罢。”白简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虽是询问的话语,却透着一股子强硬的不容反驳。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能动手动脚。”傅成蹊警惕道,白简行没有半分迟疑,点头应允。
傅成蹊褪了衣衫坐在宽大的木桶里,将手搭在桶边沿慵懒地仰头闭目,在添了芜花的热水中缓缓舒展开身体,感觉沉积的疲惫感尽数散了去,氤氲水汽的蒸腾下竟有些恍惚,纷纷扰扰的思绪消停了片刻,模模糊糊打起盹来。
他是在一阵酥麻的愉悦感中清醒过来的,映入眼帘的是妖娆水汽下白简行那颗银白的脑袋,此刻正抵在他胸前微微起伏,一阵酥麻感从心口处蔓延至全身,傅成蹊全身微微颤抖着,极致忍耐地咬住下唇,防止自己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觉察到傅成蹊已然醒来,白简行才恋恋不舍地放过那点玲珑,抬起头,湿濡的银发贴在额际,不住地往面上淌水,兴许是水汽蒸腾的缘故,平日里清淡瓷白的面孔此刻微微泛红,冰冷沉静的浅眸也化得水光潋潋。
傅成蹊瞧着瞧着,一张老脸也跟着红得透透的,支吾道:“……恩……一时没留神睡着了。”
白简行坦然道:“师兄继续睡罢,我给你洗。”
“……”傅成蹊无言以对,阿简并无违背「不能动手动脚」的承诺,因为他动的是嘴,自己也挑不出错处来。
傅成蹊索性将心一横,在白简行的「服侍」下化作一滩烂泥,彻彻底底将羁旅的困乏都释放了出来。
最后白简行将这软绵无力的人儿从水中捞起,仔仔细细为他擦干身上的水珠,扔在床榻上,末了还在他赤*裸的背部落了个吻。
将浑身散发着芜花淡淡清气的殿下抱在怀里,白简行也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既来之则安之,心中的这道坎算是彻底的过去了。
但是,他还是想让对方亲口告诉他:我不是你师兄莫穹,而是鬼灵殿下傅成蹊——
我等你亲自说出口——
白简行将下巴枕在傅成蹊的肩膀上,一夜安安静静地搂着贴着,确确实实没动手动脚。
来日方长,急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动手,动的是嘴,没毛病╮(╯▽╰)╭
在致力于玩弄研究殿下身体耍流氓上,废柴谁都不服就服阿简你~
日常表白看文大天使~感恩没抛弃
第65章 朝暮酒
傅成蹊是被热醒的, 过了夏至,天光漫长。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身子贴着身子,哪有不热的道理。枕着白简行的臂弯,他开始认真琢磨, 要不把这两张床撤了, 换一张大床来得舒坦。
可转念一想, 如此思付的自己, 可不就如同新婚小媳妇心心念念折腾新房么?
……算了……
比起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一整夜那毛球儿疯到哪里去了?!
傅成蹊轻手轻脚从床上坐了起来, 白简行早就醒了, 却不言不语地躺着, 瞧傅成蹊洗漱穿戴齐整了,才云淡风轻道:“大师兄急着去哪?”
傅成蹊咧嘴道:“去院子里寻那毛球儿, 回来后就没见他的影儿, 可别让阿笙给捉去炖了。”
白简行不置可否, 笔直的坐起身子, 面上阴沉沉的, 刚想出门的傅成蹊忍不住走到床前揉了一把银白的脑袋, 笑吟吟道:“怎么, 你现在还有起床气了吶?”
白简行垂下眼, 不言语,半晌才极轻地开口道:“三句不离二师兄。”
此时傅成蹊已经荡在了游廊上,自然听不到他这句话。
在院子里闲闲的逛了一圈, 终于在一处靡草花丛中捡到了只剩下半口气的九离。
傅成蹊将九离拎起托在掌心上,咧嘴道:“小家伙,一夜不见,怎么折腾成这副鬼样子了。”
九离自然不能答他,只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珠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傅成蹊,似受了极大委屈。
傅成蹊顺了顺他的毛,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笑道:“连昭那孩子疯得很,以后你躲着他些就是。”说罢熟门熟路地将九离揣入衣襟里,转身荡回游廊,准备去寻顾笙说会儿话,将自己打算与阿简坦白的事儿告诉他。
“莫哥哥,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