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徽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秦礼言眼皮跳了两下,不动声色地继续装晕,心里痛骂这两个无耻之徒。

苏徽突然问方铮驰:“他正在绝食,你猜是不是失恋闹的?”

方铮驰答:“就我所知,应该是。”

苏医生惋惜地摇摇头,“看着失恋闹自杀的患者,总是牵动我敏感的职业神经,有种针剂可以治疗失恋,就是贵了点,你认为我该给他用吗?”

方铮驰说:“生命之宝贵无以复加,我认为应该,不过还是该尊重一下他的个人意愿,问他一声吧。”

“他现在昏迷,问了也是白问。”

苏徽开门叫护士,秦礼言用尽全身力气“腾”一声坐起来,面无表情地僵直不动,冷冷瞪着苏徽。

苏徽一把扯下他头上的针,疼得秦礼言龇牙咧嘴,“舍得起来了?你节约粮食的方法卓有成效,值得推广。”

秦礼言没理他,转眼傻愣愣地看着方铮驰的笑脸,迟疑地开口:“方总,关于钢琴……”

方铮驰打断他,“这个待会儿再说,我带你去吃饭。”

拉起秦礼言付了钱,出医院,坐在一家粥店里。

秦礼言带着那种绝望的平静表情机械地咽了碗粥。

方铮驰问:“好点儿了吗?”

“我们还是谈谈钢琴的事吧。”

方铮驰极其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好,这事总要解决。”

“钢琴到底多少钱?”

“……四十万。”方铮驰想想自己几天前听到钢琴有九十二万是多么的兴高采烈,今天就连这四十万说得都有些于心不忍。

秦礼言激激灵打了个冷战。“能……能分期付款吗?”

方铮驰给他添了碗粥,说:“其实……其实……钢琴已经修好了,音色不错。”

秦礼言猛一抬头,嘴唇咧开无声地笑。

唉!你就不能表现得含蓄一点吗?笑得太早了吧,这不摆明了触动方铮驰那无处不在的恶劣因子吗?

果然!方铮驰往椅子上一靠,“修理费六万,钢琴折旧费就算四万吧,如你所愿,分期付款。”

秦礼言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心中悔恨交加,额头直冒冷汗。

方铮驰慢悠悠地吃了两根小菜,接着说:“房产市场价格虚高不下,泡沫经济正在形成……”

秦礼言晕晕乎乎地听,眼睛直了,心说:你扯得还有边儿吗?

方铮驰喝了口茶,说:“所以央行多次加息,我们也该顺应时代潮流,你觉得我们按照最新利息来计算怎么样?”

秦礼言身体直抖,哆嗦着嘴唇说:“您饶了我吧!”

方铮驰一摊手,“可以!”

秦礼言心里一喜,脸上没敢露出来,闷声闷气地说:“有什么条件您说。”

“利息可以不算,但你暑假得全天候到饭店上班,每周休两天。”

秦礼言脑袋像断掉似的点了一下,又猛地抬起来,“薪水怎么算?”

方铮驰笑着凑近小言,“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还有十万没还,你说薪水怎么算?”

就是说我做的是白工!秦礼言敢怒不敢言,耷拉着脑袋默认了。

方铮驰伸手抬起他的头,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笑眯眯地说:“我不会让你义务劳动的。”

秦礼言太惊喜了,傻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唉!我们可怜的小言言啊,被笑眯眯的方先生捉弄得一惊一乍的。

方铮驰收回手,吃了口粥,转话题,问:“你还有几年毕业?打算找什么工作?”

话题转得太快,秦礼言愣了好一会儿。

方铮驰笑着说:“我要是你,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回答。”

吃的亏还少吗?确实该立刻回答!“还有两年半毕业,能留校当老师最好,不能就到杂志社工作。”

方铮驰沉吟了一会儿,问:“你吃饱了吗?”

这话题换得也快,秦礼言迟疑着点点头。

方铮驰拉着他站起来,往外走,“我送你回去,明天早点到饭店报到。”

开车把秦礼言送回学校,一路上秦礼言都惴惴不安,十万啊!得还到哪一天?

方铮驰回饭店去了。

傍晚,李群和高伟成走进小言的宿舍,高伟成劈头打了他一巴掌,“你从医院出来干吗不说一声,害得我和李群被苏师兄好一顿糊弄。”

“你那倒霉师兄真不是东西!以后我要是再生病,死了都别把我送他那去。”

李群帮腔:“该贴张大字报,揭露他的本来面目,提醒大家擦亮眼睛。”

高伟成笑,“没那必要,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本性,他也不想隐瞒。”

“行了行了,”李群苦着脸,“别提他了,我倒胃口,你们谁跟我一起出去改善改善伙食。”

“我去。”

“我就不去了。”

另两人不由分说架起秦礼言就出门,在楼道里四处招呼:“谁出去吃饭?”一呼百应,拉拉杂杂十几个人,围坐在摇摇晃晃的小桌子边吃火锅,不停地呼喝老板:“上啤酒上啤酒!”

闹腾到九点半,一个个面红耳赤大唱变调歌曲。

秦礼言身体不太舒服,没吃什么,回宿舍翻出盒饼干,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的,嚼了两块,眼前闪的全是“十万十万……”。爬上床怎么都睡不着。

15

第二天,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秦礼言打开门,惊喜地发现站在门外的是楚副教授。

秦礼言连忙把他让进来,说:“你们总算回来了,张程呢?我去见他。”说完就想出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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