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寂界,以及与其一脉相承的明夷山,因恰被卷入风眼,只得无奈同意了各种决议。
此时,离宗派大战还有一年不到,因而出泉宫已开始选拔参战的百名弟子。
顾怀听完,眉头紧皱,总觉得此事处处透着古怪——明夷山弟子怎么这么巧就在诛魔大会前出事?为什么出事的偏偏是最不愿与外界牵连太多,又与钟寂界关系密切的明夷山?乾元门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同意彻查?又为什么要提议将宗派大战提前?难道他们还未被四方魔控制?吴江冷那里不知进行得如何了……
“你猜他们在说什么?”
山殿那边,水阁之光古玄钟得意地半躺在一块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山石之上,打了个呵欠。
凌容与置若未闻地讥笑道:“你不回去,是被我父亲赶出来了么?”
“跟你打赌,他们一定在说我。”古玄钟挑了挑眉,继续跟他鸡同鸭讲,一只腿架在另一只上,嘚瑟抖了起来。
凌容与回眸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和司空磬三人聊得火热的顾怀,忍不住反驳道:“当然是说我。”
“哈哈哈哈,”古玄钟拍地大笑起来,“他们都说你和那个燕顾怀好得很,我还以为是说笑,没想到,还真是好得很,好得很呐!”
“笑什么?古疯子。”凌容与递过去一个看疯子的眼神,警惕道,“不关你事。”
“小时候叫我古哥哥,大一点叫我古师父,后来就叫我古疯子,古玄钟……唉,真想让你回到三岁的时候,那时你没这么讨人嫌呀。”古玄钟痛心疾首般摇了摇头,认真道,“你说多少颗星河石能做到呢?”
“三百二十九颗,大约要找上三百年。”凌容与低头,露出一个和善的假笑,“别说我没告诉你,你自己消失快得多。”
“好了,知道你看见我很高兴,不用担心,我还会在此待很久。”在他彻底翻脸前,古玄钟及时指了指顾怀,“别怪哥哥不帮你,他可是个人间子弟,纵使峰主再怎么纵容你,界中反对之声绝不会小。”
“呵,瞎操心。”凌容与嗤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好笑,“反对?我倒想瞧瞧,修仙界中谁能拒绝得了他的嫁妆。”
两边说话之间,石台之上已又战过几轮。此时,已升入涅槃期的钟无笙眸中阴鸷之色一闪而过,大吼一声,灵力凝聚而成万神锏自云端猛地探出,狠狠向迟弦郁砸去。
迟弦郁尚在元婴后期,早被他打得浑身是血,狼狈地匍匐在地。
虽说擂台之上,难免错手,但宫中选拔弟子之战,本应点到为止,他分明已胜了一局,却杀心不减,简直想趁机置迟弦郁于死地一般。
水阁弟子霎时间义愤填膺,纷纷焦灼又愤怒地怒喝起来:“钟无笙!住手!”“迟师兄!”
牧应秋眸光一沉,正欲出手,却见一道飞火猛地飞射而出,是顾怀的离火三昧箭,宛如流星破空,转眼间“砰”地狠撞在万神锏之上,霎时竟如撞在一团豆腐之上般,将之撞得寸寸碎裂,飞散开去!
钟无笙面色凛然一变,不可置信地看向台下风轻云淡的顾怀——他分明早被罚入了黑水林那有进无出的死地,怎么会不仅不死,还突破至涅槃期?!甚至境界比自己更为稳固!
“混账!”仇独眠一拍座椅,神色阴沉地喝道,“钟无笙!你岂可对宫中师兄弟下次狠手?胜负之心太重,你给我去小孤峰面壁!”
“……是。”钟无笙低头掩去眸中愤恨之色,双手紧握成拳,忽又抬眸道,“但既然水阁中燕师弟这样涅槃期的能者,免不了也要与我殿中修士一战。我既不能出战,与他旗鼓相当的,想必只有——凌师弟了。”
这人还真是十几年如一日,天天想着拆cp……
顾怀想起当年他挑拨山殿水阁矛盾之事,暗暗腹诽。
但这个提议,倒也不坏……两人之间,迟早得有一战。
他遥遥与被点名的凌容与对望一眼,彼此眼中都燃起一股跃跃欲试的战意来,不约而同纵身而起,落在石台之上。
凌容与负手立在台上,扬眉一笑:“先说好,赢的人理应有些好处。”
“你赢得了再说罢!”顾怀抿唇一笑,酒窝忽闪而过,左手春秋笔,右手焚天掌,已毫不留情地朝他急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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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鹤湖碧波荡漾,一隅开满了荷花,笼着一层斜阳余晖,分外娇嫩可爱。水榭中一切如旧,一到暮时上便燃起了温馨的灯火。
陆朝雪听见喧哗声,推窗而出,神色微微一怔,继而露出一抹惊喜万分的笑来。
顾怀被众师兄弟簇拥着一路奔过曲折的回廊,欢喜地抬手招呼:“陆师姐!”
两年不见,陆师姐仍然是那样慈祥睿智的模样,就像是家中令人敬爱亲近的老奶奶,一看见她便感觉到家的味道。
此刻她神色震动,眸中闪过欣慰温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