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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店不设座位,两个人只能站在外头吃。这会儿流氓们早散了,胡同口又恢复了熙来攘往的正常秩序。

高建峰吃东西速度快,吃的当口不大愿意多说话,夏天只能自行寻找话题:“周日考场在j大,十一点前能结束,你有空出来吗,我请你吃顿正经饭。”

俩人不正经的饭是真没少吃,基本上都是仨馍俩饼的乱凑合,在夏天的概念里,一向认为正经饭好歹该有两盘菜,哪怕是西红柿炒蛋呢,醋溜土豆丝也算。

高建峰知道他有诚意,无奈周日已经约给赵盛华了,估计就算快,也得十二点才能将将搞定,黑河老渡口距离j大有十几公里,无论如何都赶不过去了。

“有事。”高建峰咽下嘴里的东西说,“改天吧,反正有的是机会。”

夏天哦了一声,垂下眼没再说什么。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的,他本想问高建峰能不能去j大等他,那是全省最好的高校,他可以假模三道约高建峰逛上一逛,之后把话题自然切入对方的理想大学、理想专业,再一起共进个午餐,这一天也就算圆满了。

好在夏天调整得快——期待落空的次数多了,久而久之,心态早就锻炼出来,承受这种程度的失望不在话下。

不过周日那天,夏天还是跟丽姐请了全天假,他提前十五分钟交卷,顶着四五级北风骑回学校,灌了一肚子凉气,浑身都不大舒爽。正打算先去食堂吃顿热乎又难吃的饭,下午再和政治练习册死磕一会——这几次考试下来,属政治扣分最多。说到这个,还真跟高建峰一模一样,两个人简直是比着赛着,看谁更不给政治老师面子。

刚穿好外套,他那位神出鬼没的体育生室友忽然推门进来了,看见夏天在,他眼里的惊讶一时没收住,脱口冒出一句:“回来了……你们跟华子,最后谁赢了?”

夏天一头雾水:“什么赢了?我刚去j大考试了。”

倒是室友提起的名字有点耳熟,华子……夏天搜索记忆,半晌想起,不就是他第一次见高建峰时,流里流气地和高同学约球的家伙嘛,可输赢……又是怎么回事?

室友盯着他端详,疑心是自己嘴快了。之前有高三的人跑来挨个叮嘱,赵盛华在校门口堵人的事不许再提,更有人专门找过他,让他别在夏天面前抻这茬。可中二少年哪来那么多缜密心思,听说高建峰和华子约架,心里多少有点跃跃欲试,嘴上也就没把门的冲口而出了。

本来想回来好好问问夏天,今天到底盛况如何,谁知这位正主不光没参与,还明显直到现在依然被蒙在鼓里。

室友说漏了嘴,脸上讪讪的,掩饰性地抓起饭盒准备去打饭,却被夏天一把揪了回来,“跟华子约架是怎么回事,和我有关吗?”

“啊?就是……”室友面露为难,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说,“这事我告诉你也行,可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两分钟后,他描述完整件事的梗概,然后亲眼看着夏天的脸色越变越白。

脸白归脸白,夏天那颗富含逻辑性的学霸大脑还在转,他抓住重点的问:“黑河老渡口?离城里有十几公里远,干嘛约在那儿?”

打架嘛,不管单挑还是群殴,找个僻静的地方当然应该,可大冷天的去什么河边,在城郊随便找处破烂空地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室友算是知情人,想着说都说了,干脆也就全吐噜了:“华子以前混过省体校游泳队,练长距离的,肺活量特别好,还擅长潜水,估计这回是要跟高建峰比比看,谁潜的时候长……”

话没说完,只见夏天倏地松开手,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去了。

夏天真是听得邪火直往上窜,有病吧,今天室外报零下十一度,四五级间六级的北风刮着,在这么美好的天气里跳冰窟窿,这群人是脑积水加脑瘫了吗?

他想破口大骂,可惜跳上车,直接被扑面寒风给兜了个窒息。凭借印象,他大概知道黑河渡口的方向,于是闷头把车子蹬得飞快,脑子里全是高建峰这个王八蛋骗他,说什么有事,明明是去替他挡架!

凭什么,他高建峰凭什么一声不吭的替自己出这个头!

不就是约架么?管他赵盛华带多少人,他一个人也能干翻它,大不了挂个满身彩,怎么也比寒冬腊月在冰水里玩扎猛子强。

其实夏天并非想不到,高建峰之所以大包大揽,纯粹是因为大哥当惯了,这就是他怠

要说古往今来,做大哥的头一条就是要仗义,其次才是能打能拼,院里的、八中的,有一个算一个,那么多的男生,高建峰能一呼百应,让别人心甘情愿跟在他屁股后头,当然是因为他能扛事。

可眼下扛到自己头上了,夏天真想问一句,高建峰是觉得他多需要被罩着,多需要被保护?

夏天急火攻心,情绪难免有些跑偏。好比他此刻就只一门心思的往牛角尖里钻,几乎是疯狂偏执,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想要变强大!至于何谓强大,以他阅历不深的脑瓜去衡量,总脱不了有钱有势这两样——振臂一呼,身后有一众追随者响应,遇到的一切麻烦也就能自然而然迎刃而解。

激烈而执拗的少年,在漫天呼啸的冷风包裹之下,忽然顿悟出一个道理,自己必须先设法和高建峰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不拖累其人,也不必人家给予他额外的帮扶照应,然后,方有资格再谈其他。

话虽这么说,但他此刻心急如焚,距离目的地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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