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人家有女朋友的好不好?”

“有也是镜花水月,他跟你红线都绑在一起的,你看不到?”小叔叔斜了刘越一眼,无视他的一惊一乍,说道:“你们可以因为年少,说自己无惧生死,你可以因为父子缘浅,说不在乎家人眼光,但你想过你妈妈吗,你想过你朋友的父母吗?你看似在实行大爱,实际上,你的行为极其自私。”

刘越听完,几次张嘴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干脆抿紧了嘴,呆立在原地。

☆、11

刘越不记得那天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回医院的。

何川海因为麻药劲儿过了,趴在床上睡着也紧紧的皱着眉。

这是一张很刚毅的脸,五官说不上多么出色,但是凑在一起,看上去却意外的和谐。

刘越轻手轻脚的爬上陪护床,觉得自己脑子里堵了一团棉絮一样,轻飘飘鼓囊囊的,却胀得自己怎么也睡不着。

他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出两个眼睛,偷偷的打量着何川海的睡脸。说是在看人,其实,眼神根本是飘的,到底在看什么,刘越自己都不知道。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同性。早到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同性恋和喜欢。

刘越还记得那是一个天气很好的秋天。因为家的附近种了很多桂花树,所以刘越总觉得秋天就是整个世界被泡在了香甜的桂花香味里,连心,都是甜丝丝的。

那天,刘越爸爸的心情很好,他刚刚开始在自己专注的易经周易上摸出一点门道,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开启了人生新大门的成就感之中。他把刘越叫到跟前,抱在自己腿上坐好,拉过刘越短肥的小手,笑着说:“小越乖,爸爸帮你看个手相,看看我们小越以后会不会成为一个大画家。”

“不,我想当歌唱家。”小小的刘越其实听不懂爸爸说的话,只是听话的伸出小手,一边纠正着爸爸对自己志向的错误估计。

谁知,刘越爸爸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附和儿子的童言无忌,反而是眉毛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沉。

从手到脸,刘越爸爸的目光在刘越身上来回的端详了好一阵,才好像遇到什么想不通的难题一样,把刘越放到地上,也不说话,拿起桌上的纸笔,不停的演算起来。

刘越趴在桌边看了好久,只看到自己爸爸画出许多古怪的符号还有许多数字,间或夹杂着几个小刘越还不认识的汉字。

爸爸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面色越来越凝重,书写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好几次把写好的一大篇演算全部用力划掉,在另一边重新来过。如此反复了好多次,才像是放弃一样,垮下肩膀,停了动作,转过脸皱着眉看着刘越,目光灼灼,右手一个用力,把手里的笔生生的掰成了两段。

“命如刃利,福比纸薄,亲缘如水,血脉无托,刚愎易折,曲高和寡,命途多舛,世间难容。”刘越爸爸一直喃喃自语,看着刘越的眼神却渐渐变得锐利而怨恨。

刘越记得,从那之后,爸爸开始时常跟妈妈吵架,对自己也是越来越冷漠和严厉。

自己把当时爸爸写的那张纸收藏了很久。小小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对自己和蔼无比的爸爸,就以为一张看不懂的纸,就对自己变了态度。

直到有一晚,睡着的刘越再一次被父母的争执声吵醒,他听到自己的爸爸对着妈妈吼到:“别跟我提什么儿子!他不是我儿子,他是一个变态!他以后会成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全世界的人都会为此嘲笑和唾弃我们!”

这件事是在刘越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心动的对象并不是异性,而感到迷茫甚至绝望的时候,才偶然想起来的。

刘越承认自己父亲或许真的是很有本事,他也仿佛被父亲当年的那段话诅咒一样,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永远的打上了“变态”的烙印。

从此,他生活得格外的小心翼翼。他知道现在的社会比当年开放了很多,对同性恋的接受度也大了很多,但是他不敢尝试,不敢坦白。他不敢试想连亲生父母都接受不了的“变态”,别人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所以,他扮演着一个想要女朋友的单身狗,嘲笑却暗自羡慕着身边幸福着的每一对。即使他没有真的想过交女朋友,连男朋友,也都因为他的过分小心而都不能长久。

刘越一直觉得自己很胆小,怕死、怕麻烦、怕人言可畏,怕孤单。而最怕的,大概就是有人发现自己一切的害怕,所以,他只能把自己表现得无比强大,才能掩藏住自己怯懦的内心。

小叔叔说,自己的姻缘红线的另一端缠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何川海。

喜欢何川海吗?

或许喜欢,但是又不敢喜欢。

刘越有时候分不清楚是喜欢何川海这个人,还是在喜欢着他跟隋沐那种让人羡慕,并且可以昭告天下的爱情。

但是,刘越否认不了,他对何川海有好感。只是,在今天以前,他以为这种好感会一直被寄放在心里的角落,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忘。这样,或许在何川海结婚的那一天,自己还可以站到他的面前,由衷的对他说一句“祝你幸福”。

但是,现在,一切都好像不一样了。

刘越把右手伸出被子,举到眼前,仔细的看。

很普通的一只手,跟每个人的都没有什么不一样。

刘越又曲了曲小指,也很正常,没看到小叔叔说的红线,也没有被束缚的感觉。

突然想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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