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放心继续让程璟再呆在这里了,且他也有些事情必须去忙,现在看来,程璟这个鲛人身份着实不便,若是人的话,倒可以随时将他带在身边。

只不过连程璟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变回人形,这就有很大问题了。

这样的程璟,既不能出现在人前,且行动受阻,若他不在他身边,连移动都成问题,实在不妙。

这个时候,铁奴脑海中出现了靖王的脸,几乎同时,他就否定了靖王,靖王那番态度,说不得会对程璟有多上心,且靖王府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的,人多眼杂,若不小心让人看了程璟这个样子,不好收场。

铁奴微皱起眉,焦灼的阳光晒在他身上,让他浑身黏着起来。

许久,他吁出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围墙的方向,神情复杂。

程璟游到岸边,伸手朝铁奴泼水,泛着凉意的水珠落到铁奴的手臂上,让他一下子回过了神,“你在想什么呢?”程璟问。

铁奴的眼珠子微转,视线落到程璟因为抬起而落满了被道:“在想你。”

“…………”程璟无言,“能不能正经一点。”

铁奴盘腿做了下来,以此拉近与程璟的视线距离,“程璟,我想与你说些事。”

程璟听到他的语气这般严肃,不禁有些紧张,“你想说什么?”

铁奴垂下眼,道:“其实我有一些事情,一直没与你说。”

他顿了顿,掀起眼帘,黑沉沉的眼睛注视着程璟,将自己的那些事一一向程璟说了个清楚。

程璟从一开始的紧张,慢慢到诧异震惊,最后同情与忿忿夹杂,一张脸上表情夸张到有些让人发笑。

铁奴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滑嫩柔软的手感让他留恋,也让他有些担忧粗糙的指腹会将他的脸擦红 ,程璟这次倒没有拍他的手,他隐忍地抿直了唇,让铁奴的手在他脸上做怪,显然是听了铁奴刚才说的悲情身世而不忍拒绝他。

铁奴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倒没有想用自己那些事来博得程璟同情的意思,只是双方都互相坦诚一些才好,他这么想着,掐着程璟的手力道重了一些,又很快地松开了手。

“就是这样,”铁奴收回了手,黑沉一片的眼睛开始透散出一股摄人的光芒来,“你觉得我该放弃么?”他声音低沉,语气里带着微妙的气息。

程璟一时有些呆愣,“放弃什么?”

铁奴道:“放弃报仇。”

程璟听了,窥着他的脸色,嘴唇抿着,犹豫,铁奴笑了起来,“你说就是。”

“看你自己吧,我听了也生气,作为亲身经历的你,应该更生气吧,所以还是看你自己,如果觉得报仇以后心里会舒服,那就去好了,如果因为在意世俗的目光或者其他,倒还有些不像你了。”

“想做就去做吧,还有我呢,我可以让我爹帮你。”程璟说着,眉头忽然轻微地皱了一下。

铁奴眼皮一跳,马上开口道:“之前会有些困难,不过现在恢复了这张脸,也许有些用处。”

自然是没有什么用处,这张脸在小时就已经带了那人的影子,叶向阳初时并无留意,凭着母亲的遮掩,竟也瞒过去了,母亲也给他看了那人的画像,长得也是翩翩贵公子的样貌,但眉眼却冷淡非常,看着也不会亲人,母亲时常握着那卷画像,一边抓着他的肩膀看,喃喃着什么,一边心神恍惚不知道想什么。

一开始母亲对他说那人是他亲舅舅,他天真的信了,多么愚蠢,她以为自己年龄慢慢长大,叶向阳会一直都发现不了么?如果当初早有准备,现在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现在他恢复了这张脸,与那人的相似程度不知几何,但想来也只多不少,毕竟亲生子,小时的长相相似,长大了也不会差,顶着这样一张脸过去,怕也有风险,那人消失在大众眼前已经很多年了,不说还有谁记得他那张脸,单那人的余威,他迟早有一天会被扒出来与那人的关系,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反而会惹得一身骚,那人现在仍未娶妻,也没有任何女人,他看似是那人唯一的子嗣,但那人却不一定会理他,即使没有见过他,铁奴也已经大约地了解他是什么个性了,他是决计不会理会自己的,一开始若对这个生父还有些念想,但清醒后却又觉得索然寡味,也根本没有必要了。

也像靖王说的那般,现在皇帝已经坐稳了他身下的位置,性子多疑,若贸然出现,他的身份也必然会被揭开,到时候皇帝会对他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想弄死叶向阳,现在却重重困难,铁奴第一次觉得自己渺小,他自知在这种地方不算聪明,虽也知人心险恶难测,也有过直观的感受,他小时就已经领教过很多,但那些与现在想比,却是差远了。

铁奴心里焦躁起来,他想,自己本身就不擅长这些,还硬要往这里钻,到时候没弄死叶向阳,将自己搭进去就好笑了。

他也是到了这里被冲昏了头脑,他大可不用这么弯弯绕绕,跟他过去的几年一样,简单些去做这事。

叶向阳是一定要死的,他不死,铁奴这些年来的郁气都无法散去。

铁奴与程璟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自然是删减了不少,也完全的掩饰掉自己看似轻松的报复手段下的真实目的。

叶向阳这个人并不无辜,铁奴母亲韩氏一族,在南方越水一带是有着百年传承的望族,几十年来也出过不少皇妃皇子,虽都没有因此得势,但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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