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事?”

冀恒有气无力的抬了一下眼,“你怎么来了?”

“我听人说你和路昭打架了,宿舍门口流了一地的血……”宗源踌躇着,“难道,其实你们有仇?”宗源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了。

有仇?可能对路昭来说是这样的吧。想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正仇视着自己,冀恒的心痛得一抽一抽的。

“我喜欢他。”冀恒直视着宗源,“但是他讨厌我,也许还恨着我。”

宗源傻了,“你做了什么啊,能让他这么讨厌你?”他想说路昭是那么单纯又可爱的人,能让他恨得要和你血溅五步,得是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两年前,詹立庭找我去殖民星打猎……”冀恒耙了耙头发,讲起了他和路昭的第一次见面,蛮荒而危险的殖民星、晨光乍现的清晨、倒在血泊之中的路昭。

“最后,我给了他一个入学名额。”冀恒说。

“詹立庭那小子真不是东西。”宗源摇头。

“是啊。”冀恒说,如果换了现在,他能当场把那小子揍个半死。

“路昭大概把你和詹立庭当做一丘之貉了吧。”宗源摸摸下巴,“换我也要躲着你的。”

“嗯。”冀恒黯然的应了一声,他可以理解,但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那么今天是怎么回事?你和路昭告白了?”什么告白能搞得跟凶案现场一样。

“没。”冀恒瓮声否认,他现在急需一个能够为他指点迷津的人,所以就对着宗源把今天的经过全部坦白了。

宗源听完全过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你就逼得人家断臂求生?被你喜欢上,路昭也真可怜——”

“别说了。”冀恒懊恼地打断宗源的话,他已经后悔的要死了。

“那路昭现在人在哪里?”宗源又问。

冀恒猛然站起。

路昭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看起来就像一个禁闭室,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蜷缩着躺在地上,双手被拷在身后,右手腕肿了,又涨又痛地勒在手铐里。

路昭很绝望,他搞砸了,如果当时他耐心一点,等冀恒走远了才动手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改变这个结果,提前离开宿舍并避免被冀恒遇到,也就没有后来冀恒受伤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晚了,如果冀恒要控告他故意伤害的话,别说被学校开除了,就是身陷囹圄都是有可能的,毕竟对方的权势那么大,而自己做的事又证据确凿。

虽然看不到手环上的时间,但路昭知道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他完了,路昭想,伯父伯母还等着明天带他去月光城呢,但是他去不了了,还有师父,因为自己考上机械系那么高兴的师父,必定也会很失望,还有邈邈,还有远在故乡的姨婆……

路昭想到自己会让那些关心着自己的人失望的时候、想到自己会一辈子带着犯罪标签的时候,心里就难过得透不过气来。禁闭室又黑又冷,右手可能骨折了,身体又维持着一个很难受的姿势,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对于未来的恐惧,路昭的额头抵着冰冷坚硬的地板,眼泪顺着眼角流淌着。

***

妈妈,

我该怎么办?

路昭

***

冀恒进入禁闭室的时候,路昭已经浑浑沌沌了,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才茫然地转过头。或许是因为已经悲伤到极点了,心情变得麻木,他竟然不再害怕对方。

冀恒看到路昭无助地躺在那里,心脏就开始抽痛,然后路昭木然的眼神又在他心里加了一刀,等到跪下去解路昭的手铐时,发现对方的手腕已经肿的惨不忍睹,冀恒差点眼前一黑。

抱起路昭的时候,冀恒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发抖。

路昭被冀恒打横抱起,他的脑袋搁在冀恒的肩膀上,冰冷的地板换成了温热又有弹性的肌肤,路昭迟钝地反应过来冀恒没有穿上衣。

这是做什么,要送他去坐牢吗?

但是最后他被放进了一个治疗舱里。

治疗舱里的光线很柔和,手腕的伤不那么疼了,路昭迷迷糊糊的想着是不是治好才送他去呢,一边想着一边昏头昏脑地沉睡了过去。

冀恒情绪低落地守在治疗舱旁边,设备检测显示路昭除了腕骨骨裂以外,还有些脱水症状,而这些都是他造成的。

隔着治疗舱的透明罩,可以看到路昭苍白的睡颜,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他应该……怎么做呢?

路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房间很陌生。

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路昭恍恍惚惚地想,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上午的时候,师父在穆大师的车间理处理一个零件,他帮忙切割,午餐是穆夫人准备的,她是一位优雅又美丽的女士……不对,穆大师是爸爸的哥哥,所以穆夫人就是伯母,伯父伯母要带自己去月光城,那里是爸爸长大的地方……那么这里是在月光城吗?

“路昭。”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个声音——让他心惊,路昭猛然转头,他看到了冀恒。

这是路昭知道冀恒就是殖民星那个大人物之后,第一次认真的正眼看对方。

此时冀恒正坐在床边,他穿着一身便服,上身是浅色的短袖,衣服材质柔软,没有作战服的硬朗,也不像机甲服那么贴身,使他整个人都变得更平和一些,没有了压迫感。他一手曲肘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探过来似乎想摸路昭的脸,目光中还带了点担忧和关切。

路昭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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