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做什么?”

那人本来仍是以盖头遮面,听楼延青这样问便顺手扯下了,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

楼延青看见那人的样子,先是一愣,紧接着表情一变,咬住了下唇,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终于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倒不是那人长得好笑,其实平心而论,那人的长相是很不错的,面目刚毅,棱角分明,还有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颇有男子气概。

不过……配上那女子的发髻和衣饰,就有着说不出的喜剧效果了,楼延青觉得越看越好笑,一笑起来就止不住了,那人倒也不生气,面带微笑地看着楼延青:“笑够了没有?”

楼延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被人双手束缚着的状态,便不敢再肆意忘形,那人见他没了动作,露出一点嘲讽的笑容,意思是你也不过这点能耐。

那人笑的时候,嘴角略略斜向一边,说不出的轻狂姿态,这让楼延青更觉得恼怒,便说:“若是来寻仇的,暗算偷袭算什么本事?”

“我也没说过我是正人君子啊。”男子一边说话一边把头发上的珠钗发冠全取了下来,墨色的长发自然而然就倾泻了一身,却丝毫没有女气,倒是有别样的邪魅之感。

“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刚刚不是说了么,来寻仇的。”

男子突然扩大的可疑笑容让楼延青有点不寒而栗,他想这人不会是来要自己小命的吧,他可从来不记得自己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物,要是在洞房里这样憋屈地死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岂不扫地?

“你先把话说清楚,我从来不招惹江湖上的人物,你又和我有什么仇什么怨?”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假扮成新娘子的么?”

楼延青听到这话一下子明白了:“你是祁家的人!”

“本来,今天是我妹妹的大喜之日的。”男子斜着眼睛看楼延青,“她哪里配不上你,竟然还想悔婚?你这样的废物,还想有谁肯嫁给你?”

楼延青听了这话就反应过来了,这男人原是祁家的大公子祁染郢。

虽他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是已经靠着祁家的璧陵刀法独步江湖,算是年轻一辈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楼延青自然不敢硬来,但是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十二万分的冤枉,只好说:“我都说了不娶,是你们家非要塞给我,我能有什么办法!而且,明明是你妹妹故意输给我的!”

不料祁染郢听了他的控诉,邪邪一笑道:“是啊,就是我让她故意输给你的。”

楼延青:“……”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你猜?”

“我不猜。”

“哟,你还发起大少爷脾气了。”祁染郢直接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床上,说,“你是想死不瞑目呢,还是临死前听听真相?”

楼延青瞪了他一眼,说:“我楼延青敢对天发誓,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这是在滥杀无辜!”

“从未做过?你怎么不说说你欠了多少情债呢?”

楼延青听到这句话,稍微意识到了一些,他向来在风月场子上fēng_liú惯了,怕是辜负了哪个姑娘,叫这人前来讨回公道,

可他还是忍不住狡辩道:“那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怎么能说是我的错?”

祁染郢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手上用力,把楼延青整个人都翻了一个边,又用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压住了他的膝盖。

楼延青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油锅里的鱼,煎了一面又要翻过来煎另一面,被背对着羞辱了一遍还要翻过来羞辱另一遍。

“你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祁染郢冷冷道。

“我都说了这种事情……”楼延青因为正对着他,气势便也没那么弱了,“我又没有承诺过什么,你凭什么管那么许多!”

“幼稚。”祁染郢评价道。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事指手画脚!”楼延青气得不轻,想要动手又没有办法,只好用力瞪着那人,“你懂什么!”

“你还记得阑珊楼的荑衣姑娘吗?”祁染郢忽然问。

楼延青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几分耳熟,可是想了半天,愣是想不起来。

阑珊楼这名字取得颇具有诗情,自然与其他的一般青楼不大一样,来往的多是文人骚客,风雅之人,而里头的姑娘们也都是有些才艺的,吟诗作对,拨弄琴弦,轻舞霓裳,样样精通。

楼延青虽然不是多么文雅的人,可是撩拨姑娘心弦却是有一手的,他好歹也是念过书的,所以能博得那里姑娘的芳心也并不奇怪。

至于那位荑衣姑娘,他还真不记得了。

祁染郢似乎早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极是反感地冷哼了一声,说:“你真是死了活该。”

楼延青有些心虚地问:“那位荑衣姑娘怎么了?”

那人居然阴测测地笑了:“她害了相思病,除了你,不肯再见其他的客人。”

楼延青明白了,合着不就是祁染郢喜欢那位荑衣姑娘,结果姑娘喜欢自己呗。

他说:“这也不能怪我啊,人家姑娘喜欢我,我……”

话没说完,祁染郢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再多说一句话,老子就剁了你。”

楼延青乖乖闭嘴了。

“待会儿你跟我去阑珊楼,我要让她看看,她朝思暮念的楼公子是怎样的一个孬种。”祁染郢扯开嘴角,笑容有些可怖。

楼延青:“……”

楼延青总觉得这人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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