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也好,n也罢,如果想让他死,一定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南枫镇沉浸在雨夜的安寂里,几乎没有半点声息,躲藏宵禁令的玩家显然已经找到了诀窍,都不肯发出丝毫声音,更多的玩家选择了不上线,唯有雨水随着屋檐滴落,流淌……

天亮了,但外面的喧哗对于关着门的破客栈里的账房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雨断断续续,或大或小的下了好久,有一天忽然停了。

梁先生这才醒觉到他连天亮天黑都不甚在意了,只是从站着换成坐着,至于饿与冷的滋味,好像都感觉不到,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存在了,这种状态极度诡异,理智清醒,并不为这可怕的孤独发狂或者焦躁,意识清明,仍然能准确的判断事物,也许这仅仅是因为他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咣咣咣!”

客栈破门被敲的时候,梁先生清醒得甚至都没当成错觉。

“有人吗,客栈真的不打算开门了?”

本来就不牢固的破门一个摇晃,很干脆的横倒下去“呃!”敲门的还维持着一个傻乎乎捶门的姿势,赶紧缩回手,看着走阴暗无光的角落里慢慢走过来的客栈账房,逆光几乎看不清是谁,不过那个声音还是让梁先生很快认出他来了。

“这…算了,等下我给你修好,这么破的地方,你怎么住得下去的啊?”

漠寒尴尬的东张西望,终于找到了一张能坐的凳子。

“下了三天的雨,烦透了,吃过中饭没有?”

“……”

“那啥,其实这个跟现代人古代人应该区别不大吧,中国人都是一见面就问吃饭的问题…”漠寒虽然已经跟n打了好几天交道,不断纠正,不过有的时候还是会像现在这样尴尬。

“我就顺路跑来瞧瞧,见门关着,还以为你不在这里了呢,瞧这到处湿漉漉的,漏雨吧?”

“……”

这种逐渐抽离思绪,淡漠到几乎都察觉不到自己是否真的存在的虚无之后,忽然有个奇怪的玩家跑来,乱七八糟的扯了一堆,句句戳到痛处,梁先生都不知道该大怒还是置之不理,只能面无表情,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我不能离开这里。”

“这倒也是,你是账房嘛,南枫镇又没第二家客栈——咦?!”

漠寒一下子从长凳上跳起来,极是吃惊,他只是偶尔脱线,玩游戏时又很放松懒得思考什么问题,这不代表他就笨了,几天前在客栈里找不到吃的,只好苦逼的下线早晨再上跑去馍馍铺买,回来被人砍了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尤其是昨天他升到7级无意间问过秦家夫人,为什么n跟玩家一样,一小时会消耗一点生命值,不吃饭一样要饿死。

梁先生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个奇怪的玩家跳起来大叫之后,手忙脚乱的就从怀里往外掏东西,桑皮纸包裹的几个馍馍滚了一桌子都是,个别还沾上了没干透的雨水。

“哎呀,好险,差点掉地上去了。”

漠寒愁眉苦脸的摸摸鼻子,尴尬的笑道:“是我早晨买的,已经冷透了,还好没硬到啃不动,不嫌弃的话我们就来吃中饭吧,正巧我也没吃。”

“……”

几天来漠寒对n说话已经很习惯了,或者说玩游戏以来又养成了自说自话的坏毛病,他不是滥好人,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做,别人接不接受那是另外一件事。所以梁先生沉默着不动,漠寒仍然自在的拿起冷掉的馍馍开始啃:“才五天,这玩意我就吃够了,但这个最便宜,人穷没办法。”

“……”某个boss比你更穷,你有赚钱的机会,他还没有。

“而且这个带着方便,阳春面一碗回复五点生命值,但只能在面馆里吃…”漠寒遗憾的啧了一声,汤汤水水的东西口感比较好不是,反正都是数据,吃多了也不用去厕所。

梁先生盯着看了漠寒许久,才淡淡问:

“秦家义子?”

“呃?啊!你是说这个…前天南枫镇北的秦家家丁忽然跑过来,说他家老爷夫人想要认一个义子,我当是任务就接了,结果一直没后续,真古怪。”

n看玩家还是有优势的,比如各个属性达到一定标准,就能接到属于n的任务,有的是正义值,有的是体力,当然还有一种特殊的属性,是每个n都可见的,那就是称号,有别于属性,多半是门派或者城镇的一种认可。

漠寒这个7级小玩家在n看来,就有这么个说不上是好是坏的称号。

“…我觉得也不是坏事。”漠寒继续啃馍馍,一边拍着散落的碎屑,“反正继续等后续任务就是了。”

站起来,漠寒觉得在这阴暗潮湿的破客栈待着真是够不舒服的,不由得对这个名字差点跟他一样的n愈发同情起来,外面的乞丐还能乞讨,账房先生留在没有吃的客栈里,这不是得活活饿死嘛!按照游戏定律,大约是重复饿死再重复被刷新,就跟路上那些被玩家抢的可怜乞丐一样…

梁先生微微皱眉,下意识的对漠寒这样的目光不悦,如果不是处境窘迫,几乎要拂袖而去,或者他直接就将这个玩家送去重生了。

九州的游戏设计师虽然恶趣味,虽然坑爹,但很尽责的给了boss全部该有的一切,包括智能电脑程序构建无数数据资料投入而成完美虚拟人格,智商,感情,还有自我与尊严。

“你为何要怀疑我的身份?“

梁先生没有情绪的冷淡问。

“嗯?”这话题转得有点无厘头,漠寒疑惑的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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